丁勉与乐厚对视一眼,心中疑惑,莫非,真的是外人栽赃陷害,故意流言?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非是他们轻信,而是实在想不到,凭萧一寒如今的声望与实力,还敢做不敢当。 萧月生又做出好奇状:“听说,贵师兄皆是武功高强,行事周密,怎会无缘无故被人杀了呢?” 丁勉与乐厚皆缄默不语,真实情形,他们也并不清楚。 “大街小巷的传闻也并非毫无根据,”萧月生沉下脸来,摇头叹了口气:“东园帮的蔡树荣确实与在下有交情,听到了报讯,我赶到那里时,一切都已经结束,陆费二位也已经毙命,……行凶之人手法干净利落,是被人以掌力震断心脉而亡,且应是同一人的手法。” 丁勉与乐厚点头,他们已经检查过二人的尸,察过了他们的伤势,但也不能断定凶手是萧月生,因为萧月生以剑法扬名于世,并非以掌法称雄,这般伤势,更像是青城派的摧心掌。 萧月生摇头感叹了一声:“唉……,我夫人心肠软,见不得他们曝尸野外,便大肆张罗,为他们下葬,还请了道场与佛事,好心却总会得不来好报!” 丁勉与乐厚有些讪讪,并不说话。 半晌之后,丁勉眼珠一转,抱拳道:“久闻萧先生剑法超卓,至今无敌,老夫不敢献丑,想讨教一下萧先生的掌法,如何?” 萧月生嘴角微提,脸上神情依旧,仍沉肃状。微一沉吟。瞥了两眼对面的二人,似是迟疑。 丁勉忙道:“老夫一时技痒,贸然开口,若是萧先生不愿,也不必勉强。” 萧月生再扫二人一眼。眉头皱起,却慢慢点头:“也好,……在下一向不擅掌法,正想向高手多多讨教,久闻托塔手大名,今日有缘,自然要领教一 “那再好不过!”丁勉呵呵笑道,颇是欢愉。只要一对掌,凭自己的掌上造诣,便能知晓此子的深浅,便可断定凶手是不是他。 两人站到大厅正中,乐厚也站了起来,靠近了几步,以便掠阵。 大厅落针可闻。厅外桃花树簌簌的树叶声清晰入耳,还夹杂着鸟雀的清脆鸣叫。 “萧先生。请----!”丁勉双手缓缓提至腰间,两腿微曲,渊停岳峙,顿显大家之气。 萧月生不丁不八站立,双手下垂。自然松驰。浑身皆是破绽,闻听丁勉之言。笑了笑:“丁大侠先请!” 丁勉神情严肃,缓缓点头,双眼陡然一亮,灼灼逼人,宛如长剑出鞘乍现寒光,双手呼的迅疾提起,身形前冲。 见萧月生浑身破绽,丁勉便直接逼向中宫,击其左胸,取其最要害之处。 萧月生双掌一圈,在胸前划出一道圆弧,将丁勉右掌圈在其中,绕了两圈。 丁勉只觉数股大力自右掌上传来,扯动着右掌,不断消解手掌前冲之势,在抵抗扯动时,劲力消散。 萧月生划弧的左掌再轻轻一挑,宛如长枪绞刀剑,手掌搭上丁勉手腕,将其手掌荡开去。 “太极拳?!”乐厚一看,失声叫道。 萧月生呵呵一笑,退后一步,躲过丁勉的左掌,淡淡笑道:“在下无福得授太极拳,只是见过武当高弟们施展,仅是略学了一点儿皮毛罢了。” “萧先生已得其中三昧矣!”丁勉摇头叹道。 刚才那一掌,确实精妙,自己地第一掌,乃是精气神提至巅峰之作,能够从容化开,足见掌法高明。 “咳,掌法纯粹是自己拼凑而成,拿不上台面。”萧月生故意清咳了一声,露出几分惭愧之态,笑道:“丁大侠,咱们还要比吗?” “萧先生掌法精妙,老夫倒更有兴趣了,请----!”丁勉紧绷着脸,沉声说道。 “好,在下奉陪便是!”萧月生也沉下脸,哼道,似是怪丁勉不知好歹。 两人再次交手,拳来掌往,打斗激烈,萧月生使出一套驳杂无比地拳法,揉合各家各派拳法,东拆一招,西借一式,莫名的揉在一起,却颇有威力,与丁勉斗了个不相上下。 百招过后,萧月生忽的跳出圈外,抱拳笑道:“托塔手果然不凡,再比下去,怕仍是难分难解,咱们还是罢手吧!” 丁勉微微喘息,刚才已是竭尽全力,渐渐有支撑不住之势,他摇头感叹,露出敬佩之色:“萧先生果然是奇才!” 他已隐隐能够猜得,萧月生极是用心,看到别人精妙的招式,便用心记住,然后回来研究,学会,变成自己的招式,这一过程,定是艰辛无比,此人如今地掌法虽然算不得绝顶,但前途不可限量。 “萧某惭愧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回到椅子中一下坐下,拿起茶盏,轻抿了一口,道:“在下对于剑法,颇有自信,但掌法拳法,却还差得远。” 丁勉摇头,依他如此的心境,掌法必定越来越精,越来越强,忽然之间,他目光一亮,扫了萧月生一眼,心中涌出一阵强烈的杀意。 如此人物,若是将来与嵩山派作对,定是心腹大患,若是早些除去,怕是要好一些。 只是想来,他掌法已经如此,剑法更为高明,想要杀他,自己与乐厚怕是做不到。 但以他的掌法,想要杀陆师兄与费师弟,却是做不到。 两人既已达目的,便不再多留,告辞离开。 二人刚一离开大厅,江南云便从屏风后面转出,明眸如水,盈盈落在萧月生脸上。转了几转:“师父。弟子不明白,又何必如此?” 在她眼中,师父威严深重,不怒自威,凛然不可侵犯。刚才,却做出如此之态,实在大反她心目中的形象,难不成,这具身体里面已经换了别人不成?! “呵呵,这样一来,岂不是更有趣一些?”萧月生呵呵一笑,摇头道:“扮猪像猪。扮虎像虎,不可被自己束缚住自己,一成不变。” 江南云迟疑的点头,仍有些难以理解,知道再多问也是枉然,师父定会挥手打了自己,让自己回去慢慢体悟。 她便转开话题:“师父。这样一来,他们会相信陆费二人不是师父杀的?” “虽仍会怀疑。却也不会紧盯着不放了。”萧月生“嗯”了一声,摇头笑道:“但这仅是拖延时间罢了,最终,他们查来查去,自然会再找上门来。” “那如何是好。岂不是白费功夫?”江南云黛眉轻蹙。疑惑地望向萧月生。 “找一个替罪的挡一阵呗。”萧月生漫不经心的道。 “替罪的?”江南云明眸泛动,思绪疾动:“哪一个?!” “青城余沧海!”萧月生微微一笑。颇是欢喜,他虽然心境高超,却仍旧是睚眦必报之人,青城派余沧海,一直惦念心头。 这一次杀陆柏与费彬时,他灵机一动,故意弃剑不用,施展了催心掌,便是为了这一出,终于等到了好戏。 江南云明眸转动,却想不过来,神情疑惑。 萧月生心情极佳,笑了一笑,解释道:“当初杀陆柏与费彬时,用地是青城派地催心掌。” “催心掌?!”江南云惊诧,檀口微张。 她心中暗惊,没想到师父想得这么远,事到关头之时,仍能想到这么多,实在令人不得不吃惊。 “接下来,便看好戏吧!”萧月生笑道,拿起茶盏,志得意满的抿了一口,笑意越来越盛…… 随后地情形,确如萧月生所料,丁勉与乐厚又找上了青城派。 恰好,余沧海也赶到了洛阳城,刚进城不久,丁勉与乐厚便登门拜访,当面质问。 青城派虽然也算是名门大派,但与嵩山派相比,却是差了许多。 青城派仅有余沧海一人支撑,其余弟子,还差得远,而嵩山派除了左冷禅,其余几位师弟,皆是顶尖的好手,嵩山派又广收弟子,声势日隆,青城派自是远远不如。 丁勉与乐厚对余沧海,也颇为客气,免得一时不慎,坏了两家地和气,左冷禅如今处在五派合并地紧要关头,不宜再与别人结怨。 听二人说陆柏费彬死于催心掌,余沧海先是不信,后是震惊,催心掌乃是青城派的独门武功,心诀仅授于嫡传弟子,从不外传,没想到,竟有外人所得,若是恃此作恶,岂不是罪名都被栽到了青城派的头上?!此事极为严重! 余沧海的武功虽然高明,但若想同时杀死陆柏与费彬二人,却也做不到,丁勉与乐厚原本也有这般念头,但听人说,余沧海得到过辟邪剑谱,故二人怀疑仍在。 洛阳城中,嵩山派并无根基,故消息并不灵通,虽说余沧海刚进洛阳城,他们怀疑余沧海暗中早就进来,只是旁人不知,这一次方才大摇大摆地进城,以示避嫌。 二人见到余沧海,便是一番诘问,余沧海乃川人,脾气火爆,几句话地功夫,便动起手来。 二人一起围攻余沧海,费了番力气,将其打败,余沧海身为青城派的掌门,武功极强,单打独斗,二人不是对手,以二敌一,却能得胜。 二人这般行为,极为猖狂,若非余沧海仍存冷静,大喝阻止,青城派地弟子早就一股脑儿地扑上来,将二人斩为肉酱。 但这般一来,青城派与嵩山派却是种下仇怨,已是交恶,很难有转寰的余地。 事后想来,两人也有几分清醒,嵩山派与青城派素无恩怨,况且,余沧海与东园帮也没甚交情,他也不是什么正直高尚的人物,即使见到陆费二人屠杀,余沧海也不会多管闲事,怎会无缘无故的杀人? 如今想来,最大的嫌疑人,仍旧是惊鸿一剑萧一寒,他能学得各路绝学的招数,说不定,也能偷学得催心掌。 此念一生,越来越觉得有理,陆费二人乃是顶尖的高手,能够同时杀了他们,此人地功力,当世绝顶,除了几大派的掌门,应就是这个萧一寒无疑! 想到上次,他们被萧一寒耍弄了一番,心中大是气愤,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,据传,萧一寒地剑法,神乎其神,难掠其锋,他们只能据实禀报,由掌门师兄定夺。 左冷禅传来指示,让他们静观其变,寻隙而击,不得妄自强攻,保全自身为要。 于是,他们安定下来,等待机会,外人看来,却是查无可查,无心再查。榭中为刘菁作画。 刘菁娇躯侧躺于榻上,沐浴在窗中射进的阳光中,秀脸宛如半透明的黄玉,温润光泽,披肩的秀乌黑亮,闪着乌光。 江南云推门进来,轻手轻脚,轻声细气:“师父,弟子收到消息,恒山派也要前来洛阳城。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78章 事起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27 本章字数:4678 “恒山派也来了?”萧月生眉宇间顿泛喜色,稍微一顿,想了想,轻抚着下颌:“哪位师太出动?” “是白云庵的定逸师太与座下弟子们。”江南云点头,明眸如水,盈盈照在萧月生的脸庞上,隐隐透着笑意。 师父有一位结拜义妹,乃恒山派的弟子,江南云已经从师母那里听说过,她也听得出,师母话里隐隐带着醋意,显然,师父与他的义妹感情极佳。 师父的这位义妹是一个尼姑,江南云极是好奇,究竟是什么样的尼姑,竟能得师父这般欢心,想必不是凡夫俗子,定要见识一番的。 “嗯,好!”萧月生站起身来,踱步走了几步,停身转向她:“派人跟着恒山派。” “是!”江南云干脆的答应一声,转身刚要离开,忽又顿住,娇躯转回,黛眉蹙起,望向萧月生:“师父,嵩山派近几日老实下来,似是不想再查陆费二人的事情了。” 萧月生呵呵一笑,摆了摆手:“都是这一套,由明转暗罢了,要更加小心一些,……你快些着手东园帮的重新吧。” 他挥了挥手,江南云知机的退去。 萧月生看着她离开,来回走了几步,眼前呈现出了仪琳那明珠玉露般的面容…… 已经好久不见了,仪琳妹子不知如今过得如何,在白云庵中,想必仍旧今日复明日,并无波澜。 身处交通要道,本来的一个小镇子已经颇是繁华,人来人往,客栈与车马行格外的兴旺。 这一日傍晚,北云小镇的祥云客栈来了一群尼姑。惹来人们的一大片目光。 这么多尼姑凑在一起,一同赶路,确实令人担心她们的尼姑庵是否已经空无一人了? 祥云客栈在北云小镇算是上数一数二的大客栈,本来定逸师太她们不想来此入住。但郑萼向人打听了一下,祥云客栈的掌柜笃信佛法,对出家人极为优厚,便投宿于此。 众尼之中,定逸师太走在前头,她身形高大。气度沉肃,旁人一眼即能觉。 她地身侧,乃是大师弟仪和,仪琳身着灰色缁衣,气质从容,也跟在队伍中,不显山也不露水,只是姿容绝俗,宛如鹤立鸡群。即使掩遮也无用。 她们一边赶着路,一边说着话,声音极低,并不喧闹,却又不失活泼生气。 “仪琳师妹,这一次去洛阳城,又可以见到你大哥了。”仪和低声对仪琳道。她难得的看玩笑。 “嗯,会见到大哥的。”仪琳微露羞涩。淡淡红云涌上雪腮,明眸朦胧,开始浮想联翩。 旁人也开始议论,说起了从旁人打听来的洛阳城地奇闻趣事,她们说得津津有味。心神向往之。 进了祥云客栈。掌柜的亲自招待,定了一间雅院。说是师太等是修佛之人,不应被俗人扰了清静。 定逸师太本不想这般浪费,只是想一想,与那么多人挤在一处,确实不雅,便点头答应。 仪琳如今是一个小富婆,大大方方的自袖中掏出银票,这是萧月生顺手所赠,她也不知道金钱的重要。 见她如此,旁人也不多说,定逸师太想到萧月生,也默认了仪琳的举动,心中暗思,算是承萧一寒一个人情。 小院幽雅,修竹假山,还有一座小亭,用以乘凉之用最佳,院周围高高挂着几个灯笼,既将蚊虫吸引过去,又将院子照得通亮,毫无黑暗之感。 定逸师太做完了晚饭,派人召仪琳过来。 “师父,您找弟子?”仪琳娇娇怯怯的推门进来,行走之间,宛如行云流水,飘逸而曼妙。 这也是承自萧月生所传地步法,并没有告诉她是何步法,只是说,这个步法颇是好玩,一直照着它走,会有意想不到的妙处。 仪琳对于大哥的话言听计从,也不多问,照着走来,很快,便感觉到了此步法的玄妙,能够在行走之间练功,实在是好玩得紧。 故她平常行路,皆是踏着此步法,更为快捷与舒服,若是不照着这步法,反而说不出的别扭与难受。 定逸师太瞧了瞧她的脚下,强忍一探的*,她眼力高明,自是看出仪琳这是一套极高明的步法,非是恒山派的武功,定是萧一寒所授,但他是仪琳地大哥,授她武功,并不触犯恒山门规。 “仪琳,过来坐下说话。”定逸师太指了指面前的绣墩,神情蔼然平和。 仪琳依言坐了下来,睁着明眸,看着师父。 “仪琳,这一次去洛阳,你写信告诉你大哥了吗?”定逸师太蔼然问道。 仪琳摇头:“还没来得及写信给大哥。” 定逸师太点头:“那现在就写罢,咱们到了洛阳城,免不得要住到你大哥那里。” 恒山派身为名门大派,虽比不过其余四派,却也不容小觑,自有其消息的渠道,知道洛阳城如今已被人占满,怕是没有安身之处了。 琳毫不迟疑的答应道。 她转身去轩案前,忽然门被敲响,传来仪清的声音:“师父,外面出事了!” 定逸师太不紧不慢的拉开房门,皱着眉头,沉声道:“出了什么事,这般大惊小怪?!” 仪清面色一整,呼吸两口,运转心法,平心静心,回答道:“师父,有人出口轻满郑萼师妹,仪和师姐与他们打起来了。” “嗯----?!”定逸师太脸色倏的一沉,哼道:“是些什么人?!” “弟子不知,……不像名门大派地人物,更像是魔教之人!”仪清摇头道。 “哼,魔教!”定逸师太顿时色变,大袖一挥,转身出门,大步流星赶了过去。 前面的大厅之中,正打得热闹,人们围成一圈,不停地喝彩起哄,热闹非凡。 场中正有两人激斗,仪和师太手挥长剑,身法轻盈,剑光秀丽,却隐藏着凶险。 与她对战之人,则是一个削瘦的中年男子,颌下三缕长须,相貌颇是清秀,只是双眼顾盼之间,隐露几分邪气。 眼为心之窗,看他如此眼神,众人便能猜得他并非什么良善之辈,多是同情一身正气的仪和。 郑萼穿着一身绿衫,正站在一旁给师姐喝彩,圆圆的小脸激动得通红,不断的娇喝。 定逸师太内力深厚,看到密密麻麻地人群,只是往里走,双手掌在前推动拨动,将挡在身前之人或拨开,或推开,颇是轻巧,转眼之间,便已到了郑萼地身旁。 仪清唤了她一声,将她自狂热中叫醒,她忙上前参见师父,神情扭捏,颇不好意思,毕竟事情因自己而起。 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定逸师太沉声问道,虽看到那人面容,不像好人,却并不先入为主,先把事情弄清。 “弟子与师姐们正在吃饭,那个人忽然出口调笑,弟子不忿,便动了手。”郑萼娇声回禀,极是简略,事情却也明了。 定逸师太转头打量了此人一眼,沉声道:“此人武功不俗,不似中原流派,可能真是魔崽子!” “嗯,他刚才已经说了,便是魔教的人。”郑萼忙用力点头。 定逸师太登时目射冷芒,缓缓望向场中瘦削地中年男子,冷哼一声:“邪魔歪道,人人得而诛之!” 说罢,轻喝一声:“仪和,你回来罢!” 仪和正斗得激烈,只觉此人武功精妙,内力高明,自己并非敌手,若非师父在一旁观看,牵制住了对手的精力,自己早就败了。 听到师父话,她如蒙大敕,收剑向后一跃,跳出圈外,抱拳对定逸师太道:“师父,弟子惭愧。” 定逸师太摆了摆手,示意无妨,沉声对那人问:“阁下何人,与小女孩一般见识?!” “嘿嘿,我的名号,需得打败了我,方能告知!”那人冷笑一声,斜眼睨定逸师太。 “好,那就过两招,让你原型毕露!”定逸师太哼道,缓缓走到那男子身前,长剑却并不出鞘。 “那我倒要瞧瞧,恒山三定到底是如何了不得的人物!”那中年男子冷笑道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79章 微露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28 本章字数:9881 仪清忽然站了出来,走到定逸师太身边,恭声道:“师父,杀鸡焉用牛刀,还是让弟子先来吧!” 定逸师太瞧了她一眼,点点头:“嗯,小心些。” 她也存了锻炼弟子的心思,这般场面,她自己能不出手,便不出手,一是历练弟子,二也是稳妥之法,探清虚实。 “弟子省得!”仪清点头,手按剑鞘,迈步上前,站在中年男子身前,抱拳道:“贫尼仪清,多有得罪!” 说罢,不等那中年男子说话,长剑出鞘,划出一抹剑光,迅疾直刺对方膻中重**。 那中年男子冷笑一声,长剑横斩,运剑如使刀,正劈中仪清剑身的中央位置。 仪清身子一震,脚下倏的一踩,疾退两步,右腕转了一圈,洒出一团银亮剑花,“叮当”声中,挡住了刺来的长剑。 仪清的武功虽不如仪和,但胜在心境平和,宛如绵绵丝线,一圈一圈的缠绕,颇有几分武当太极剑法的神韵,防守极佳。 那中年男子剑法高明,一直抢攻,但一时之间,仪清全力防守之下,仍难突破,心中气恼之极,实没想到,恒山派的一个二代弟子,自己也收拾不下。 他牙根紧咬,目光一紧,下了决定,要使用压箱底的绝学,长剑蓦的一变,由快转慢,仿佛变成一位老态龙钟的老,长剑悠悠缓缓,压向仪清。 仪清沉了口气。脸上露出沉凝之色,感受到空气似乎沉滞了几分,如陷泥沼。此剑虽慢,威力更甚。 定逸师太眉头蹙起,想了想,没有想出这是何种剑法,却也看得出来,这一剑法,纯粹是以力破巧,仪清再无侥幸。 “仪清,退下罢!”定逸师太扬声道。 “是,师父。”仪清倏然后退。长剑护在身前。 那中年男子心中气急,这个定逸老尼。忒也无耻了些。一旦不敌,便让人退下,拿自己当猴子耍了。 是可忍孰不可忍。他身形陡然加快,疾冲仪清,宛如一道银光掠过,转眼之间,已是刺向仪清的胸口。 “住手!”定逸师太怒叱。身形一闪。掠了过去,身法奇快。 她正要出手。却觉眼前一道灰影闪过,“当”地一声,传来金铁交鸣之声。 定逸师太身形顿住,看清场中情形,却是仪琳身形一闪,瞬间到了仪清身前,屈指一弹,弹中了剑身,将疾刺而至的长剑荡开。 那中年男子身子一震,忙七星倒踩,退后几步,甩了甩麻的右臂,哼道:“你是何人?!” 仪琳怔然而立,眨着明眸,看了看中年男子,又看了看身边地定逸师太,恍惚道:“师父……” 定逸师太拍拍她香肩:“做得好,仪琳。” “仪琳,原来你便是恒山仪琳,呵呵,在下栽得不冤!”那中年男子仰天打了个哈哈,长剑归鞘,抱拳一礼:“告辞!” 说罢,不等定逸师太说话,身形一纵,跃上空中,宛如苍鹰攫兔,掠向了远处,转眼不见踪影。 “她便是恒山仪琳,果然很美!” “那是自然,否则,为何能让惊鸿一剑萧一寒追杀万里独行田伯光?!” 周围议论声响起,虽是窃窃私语,定逸师太等人却也听入耳中。 仪琳明珠玉露般的秀脸一红,紧紧低下,不敢见人,定逸师太却是微微一笑,怪不得那中年男子跑了,原来却是怕了仪琳的大哥。 她摇头感叹,果然人的名,树的影,如何的惊鸿一剑,比起整个恒山派,更让人害怕,难不成,恒山派已经衰落至此了?! 她眉头挑了挑,心中恚怒,脸似沉水,周围众弟子不敢说话,乖乖站在她身边,等着她回过神来。 仪和见师父一直出神,而周围的人们目光殊异,看得人实在不舒服,便开口提醒:“师 定逸师太醒过神来,瞧了周围众人一眼,大袖一挥:“回去罢!” 说罢,转身大步流星,无视众人的目光,其余弟子赶紧跟上,转眼之间离开了大厅,回到了雅院。 仪琳再次来到定逸师太的房中。 定逸师太盘膝坐在榻上,手中轻拨佛珠,静静看着仪琳。 仪琳被看得手足无措,低下头,红着脸,轻声道:“师 “仪琳,刚才你做得很好,没有给咱们恒山派丢脸!”定逸师太难得的一笑,蔼然说道。 “可是,师父……”仪琳不由困窘,急忙道。 定逸师太一摆手,摇摇头:“即使是你大哥传授地武功,也无妨,你总归是咱们恒山派的人。” 仪琳顿时大吁了口气,秀脸露出欢喜之色。 自从回来,她一直担心,见到仪清师太遇险,她不由自主地施展轻功抢出,见到剑尖刺到胸前,不由自主地施展出弹指神通,事后想来,大是后悔,这岂不是说,恒山派的武功不如大哥所授?! “仪琳,你大哥到底传了你多少武功?”定逸师太也露出好奇之色。 仪琳歪头想了想,道:“弟子也不知……” 定逸师太露出奇怪之色。 仪琳忙道:“大哥见我走路慢,便让我练一个步法,后来又跟我玩游戏。教了这套弹指神通,……后来,又教我睡觉前怎么呼吸。睡得可香甜了!” “再没了?”定逸师太笑问,颇是欢喜。 仪琳眨着明眸,想了想,摇了摇头。 “这便是一套步法,一套弹指神通,一套心法,”定逸师太屈指一掐,微微笑道:“……你这个大哥可真够大方的!” 仪琳羞涩地笑了笑。 定逸师太道:“你仪清师姐地性命,可是你救的,这全拜你大哥之赐。等到了洛阳城,要好好谢谢他。” “…琳不知如何说好。只能点头。 定逸师太摆了摆手。让仪琳离开,默默想着心事。 这个萧一寒果然不凡,不知不觉传了仪琳武功。恒山派自此多了一位高手。 她对萧一寒既是感激,却又忌惮,此人如此高深莫测,若是野心膨胀,怕是另一个左冷禅。甚至比左冷禅更难对付。 仪琳乍一回到屋中。郑萼便扑上来,笑道:“好啊。仪琳师妹,你竟深藏不露!” 说着,便伸手挠仪琳的痒,仪琳极怕痒,赶忙逃跑,一边施展步法,在屋中移位,一边说道:“师姐,没有啊!”“哼,还说没有!”郑萼笑嘻嘻地道,双手挥动,扑得更急。 但仪琳地步法玄妙,总是在毫厘之间躲过,她虽双腿软,但脚下地步法已经成了本能,自然的施展,使郑萼地小手总是落空。 追了半晌,她无奈的停下来,气哼哼道:“哼,还说没有,看看,我都捉不到你了!” 仪琳无奈道:“这是大哥教我的一个省力的法子,我也不知道这是厉害的武功啊。” “嘻嘻,仪琳师妹真是让人羡慕,若我有这么一个大哥,该有多好?!”郑萼嘻嘻笑道,一幅小孩儿心性。 仪琳不由露出微笑。 洛阳城萧府 后花园中,阳光明媚,水榭前的一块儿空地上摆着一张矮榻。 萧月生正懒洋洋地躺在这张榻上,一只手拿着玉杯,另一手拿着一卷书,眯着眼睛观瞧,时而抿上一口酒。 他的身边,刘菁身着一袭淡粉色罗衫,**并起,微微屈坐在榻上,手上拿着一件丝绸,正在绣着牡丹图案。 明媚地阳光照在她脸上,宛如薄薄地黄玉被灯光映照,说不出的温润动人。 她时而抬头看一眼身边的萧月生,一脸满足地笑意。 东园帮的葬礼已经结束,她便闲了下来,陪着丈夫,一边绣花,一边闲聊,其乐融融。 “大哥,听说,岳掌门他们今天也去城外破阵了。”刘菁玉手纤纤,绣花针宛如与手相合,动作娴熟优雅,使起针来,如臂使指,灵动自如,令人赞叹。 月生点头,示意知道,眼睛仍盯在书上。 “他们能不能破得了大阵?”刘菁眼波盈盈,投了过来。 萧月生转头,与她盈盈的眼波相触,顿令刘菁秀脸羞红,急忙转开眼波,娇怯如处子。 他微微一笑,夫人如今仍旧褪不去羞涩,实是一件趣事,他漫声说道:“这倒说不准。” 刘菁羞红着脸点头:“岳掌门人称君子剑,自然是博学之人,说不定,真的精通阵法呢。” “嗯,夫人所说有理。”萧月生点头,目光灼灼,盯着她娇艳诱人的脸庞。 刘菁地秀脸越来越红,她大羞,狠狠白了他一眼,娇嗔:“大----哥----!” 萧月生呵呵一笑,转过头去,不再盯着她瞧,大手却开始不老实,放下酒杯,缓缓伸到了她地襟下。 刘菁忙转头四顾,见没有人,方才放下心来,温香的身子一扭,躲开了萧月生地大手,身子向后挪了两下,嗔道:“大----哥- 萧月生无奈。刘菁太过羞涩,想要做一些出格之举,实在很难。他只有作罢,笑道:“南云过来了。” 刘菁赶忙坐直身子,理了理衣襟,白了丈夫一眼,拿起绣花针,继续绣花。 江南云袅袅而来,行走间如弱柳扶风,摇曳多姿,风情万种,她身穿一件月白罗衫。又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仙子。 来至二人身前,她裣衽一礼。笑道:“见过师父师母。” “可是有什么好消息?”萧月生笑问。端起白玉杯,抿了 江南云摇头,嫣然一笑:“却是让师父失望了。恒山派那边传来消息,说是与一个魔教地人起了冲突,仪琳师太大神威,将人打跑。” “哦----?!是仪琳妹子?”萧月生双眼登时一闪,放下酒杯:“具体如何情形?” 刘菁明眸流转。轻轻白了他一眼。听到是仪琳的事情,他便来了精神! 江南云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。宛如亲眼所见,一丝不差。 萧月生听完,笑着点头,道:“我这个妹子,虽然单纯,却也是聪明伶俐,这般短地时日,这般长进!” “那仪琳师叔来了,弟子倒要领教一番。”江南云听他夸别的女人,心中顿时不服,轻哼一声。 “你么?”萧月生瞥她一眼,哼道:“那便是胜之不武了!……仪琳妹子仅学了一些防身的东西,你却承我衣钵,岂能相提并论?!” 江南云顿时大觉舒服,笑容满面,宛如百花齐绽。 三人正在谈笑间,小荷一身绿衣,俏生生的跑了进来,动作轻盈如羚鹿,气息悠缓。 她一阵风般来至萧月生跟前,娇声道:“启禀老爷,外面有人求见。” “什么人?”萧月生温声问道。 “他自报家门,铁腿越江荆紫阳。”小荷脆生生回答。 萧月生转头望江南云。 江南云黛眉微蹙,想了想,点头道:“是有这么一号人物,好像是江南人氏,轻功卓绝,腿法凌厉,颇有几分名气。” “为人如何?”萧月生淡淡问。 “此人正直仗义,是难得的人物,声名极佳。”江南云柔声道。 “嗯……,那就请过来罢。”萧月生点点头。 小荷轻灵的跑出去,转眼之间,带进来一个中年男子。 此人身形削瘦,身材不高,却宛如苍劲的松树,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莫名的精悍干练。 他相貌堂堂,卧蚕眉,丹凤眼,鼻梁挺直,方口厚唇,一双眸子冷电四射,威风凛凛,乍看上去,丝毫不逊于萧月生的威风。 进来后花园,沿着湖上的迥廊来到水榭前,抱拳一礼,对阶上地萧月生道:“在下荆紫阳,见过萧先生!” “荆大侠请坐罢。”萧月生抱拳一礼,淡淡一笑,伸了伸手。 小荷聪明伶俐,早就起身去水榭里搬绣墩,恰好回来,将绣墩放到了台阶上。 荆紫阳没有客套,走上前来,坐到了绣墩上,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,只觉景致迷人,意境不俗。 他心中多了几分信心,稳稳坐下,目光在刘菁与江南云的脸上一掠而过,不敢多留,心中震憾,传闻萧一寒地夫人与弟子皆是倾国倾城地美女,他还以为言过其实,哪里来得那么多的倾国倾城。 如今一见,却又觉得他们所说远远不够,这般女子,实是仙女一般,凡人岂敢奢望。 这却是江南云与刘菁所修功夫所致,她们的功夫之中,皆暗隐着媚功,带着魅人之能,攻人于无形,却不自知,只以为是被她们地容光与美貌所致。 “不知有何事需萧某效劳?”萧月生单刀直入,笑吟吟的问道。 荆紫阳稍一踟躇,一咬牙,道:“萧先生,在下登门,确实有一事厚颜相求。” 萧月生点头,以目光示意请说。 荆紫阳长叹一声,摇头道:“在下一位好友,好奇萧先生布下的大阵,想闯一闯看,但不想,陷入阵中,已经两日没有走出来!” 他又叹一口气:“在下本想前去寻找,却被旁人劝住,说道进入阵中,两人永不会相见,在下彷徨无计,唯有前来求萧月生援手!” 萧月生眉头顿时蹙起,看了看荆紫阳,他一脸诚恳,双眼紧盯,目光中带着急切。 萧月生想了想,摇头苦笑道:“萧某布下阵式,本就是困人之用,但也留人一条生路,只要耐下心,总能退回来,……你那位朋友武功如何?” “比在下更胜一筹!”荆紫阳忙道。 萧月生点头,想了想,望向刘菁。 刘菁樱唇动了动,轻声道:“大哥,便帮他一把罢。” 江南云则神情冷淡,并不热切,对于人性黑暗颇是了解的她而言,同情一个人,还不如同情一个小猫小狗。 萧月生仍在迟疑,眉头紧蹙,似是无法下决定,若是此例一开,自己便永无宁日了。 荆紫阳见萧月生如此,咬了咬牙,自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盒子,朱漆泛光,颇是华贵。 他双手递上木盒,慨然道:“在下身无长物,仅有这么一枚珠子还有些价值,请先生笑纳!” 说罢,双手递到萧月生跟前,脸色决然。 萧月生一摆手,看也不看木盒一眼,摇头道:“荆大侠客气了,快快收回去罢!” 转头对江南云道:“南云,你且去阵中,将荆大侠地朋友救出阵中罢,……切记,要掩住面容,不知不觉。” “弟子省得。”江南云臻轻点。 “萧先生,这……”荆紫阳双手拿着盒子,进退不得。 萧月生摆摆手道:“在下非是贪图财物,只是担心,若是此例一开,萧某怕是得整日里忙着救人了,……闯阵之人有恃无恐,阵式也便形同虚设了。” 荆紫阳恍然点头,确实是这个道理,但他为何网开一面? “荆大侠你是个难得地好人,萧某便卖一个面子。”萧月生呵呵一笑,端茶送客。 荆紫阳感激的抱拳,收回了木盒,生怕亵渎了萧月生,转身出了萧府,与江南云同行。 江南云听了他地描述,知道了要救之人的相貌,然后素手在脸上一抹,已经变了模样,变成了一个脸色黄的中年男子。 这幅容貌颇是平常,极不起眼,混在人群中,极易被人忽略掉。 “此事不能让别人知晓,不知荆大侠能否守口如瓶?”江南斜了荆紫阳一眼,柔声说道。 她声音依旧柔媚,却透着丝丝的寒意,荆紫阳能够深受到她声音中的杀气。 “在下绝不外传便是。”他点点头。 江南云嗯了一声,转身一晃,身影闪动,已然不见了踪影,荆紫阳倒吸了口气冷气。 他号称铁腿越江,轻功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,不便极快,更是轻盈如羽。 但看了江南云消失的身法,他却怅然若失,实未想到,世间竟有这般速度奇绝的轻功,委实超越人的想象。 怔怔想了半晌,他忽然醒起,朋友还在等待求援,赶忙施展轻功,宛如一阵风卷过,冲出城外,赶到了大阵旁。 洛阳城的居民急忙闪开一条路,待他一冲过,再次恢复,宛如从未出现一般,他们已经习惯了武林人物的轻功,见怪不怪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80章 顿悟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28 本章字数:12101 荆紫阳尽展轻功,顾不得惊世骇俗,一阵风般卷到了洛阳城外的大阵旁,虽一路疾驰,却一直没有追到江南云的身影。 他来到山庄旁,暗自摇头叹气,江南云仅是萧一寒的弟子,已有如斯绝顶的轻功,萧一寒本人呢,定是远胜于此,唉----,怪不得,怪不得来到洛阳城的武林群雄们宁肯闯一闯大阵,试一试运气,也不愿去惹萧一寒。 山庄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帐篷围住,从天空俯瞰,宛如众星拱月之势,形状极似蜘蛛网,朝四面辐射开去。 荆紫阳站在山庄的大门口前,目光如炬,眼睛大瞪,紧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。 他身前的这座朱漆大门极为气派,两只铜环油光铮亮,门上镶着的一排排铜钉闪闪光。 此乃山庄的正门,群雄多是由此门进去,然后进入阵中,若是能够出来,也从这里出来,反而甚少有翻墙而入。 这是进出门户,若是江南云将人救回来,荆紫阳站在这里,自然会瞧见。 江南云化为一个中年人,面色腊黄,混入人群,进入阵中,并不显眼,像他这般闯阵的人物,并不少见。她步履轻盈,依旧下意识的踩着玉虚步。飘逸潇洒,悠然进入阵中。眼前顿时呈现一片苍凉地沙漠,遍野黄沙。时有小丘,一望无垠。 炎热的风不停地吹到脸庞,虽然外表黄,她的皮肤却极娇嫩,隐隐疼,真实无二。 清心诀自然流转,江南云心神一清。眼前地幻相缓缓褪去。变成了原本的庭院。 她的清心诀修为颇深,已能破除眼前的迷障,直视本源。其精进之速,便是萧月生也大为惊奇,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。 江南云的眸子原本黯淡无光,与腊黄的脸色相符,此时。眸子缓缓变亮。宛如一泓秋水。 她向四下盈盈扫了扫,地上躺着数人。多是奄奄一息,此阵虽然有一线生机,但并非全无危险,若是不够聪明,不够耐心,怕是退不回去,只能在此坐以待毙。 对于此阵,江南云熟悉之极,当初修炼清心诀时,便在阵中修习,况且,她时刻踏着的玉虚步也是破阵之法。 看了一眼地上地人们,江南云冷笑一声,怪其自不量力,却又无奈,总不能见死不救,飘飘上前,弯腰伸素手,提起他们地衣领,随手抛了出去。 这些人多是奄奄一息,又饿又渴,神智不清,只觉一股清香袭来,身子忽然一飘,耳边是呼呼的风声,然后“砰”的一声落地,已经越过院墙,跌到了庄外。 江南云不想要他们地命,使的是巧劲,看似跌得厉害,却并没有什么大碍。 况且,随手之间,她又渡入一股内息,以催他们精神,可以自行醒来,向外人呼救。 荆紫阳站在大门外,心中急切与紧张,生怕江南云失信。 忽然觉察到异样,猛一抬眼,只见天空中不停的有人往下掉落,“砰砰”乱响中,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。 他心中大喜过望,赶忙走过去一看,都是些精神萎靡之人,似乎数天没有吃饭喝水了一般,仔细一看,却没有自己的朋友在,不由大是疑惑,难不成,这不是江南云在救人? 正在迟疑之间,转向望向大门,忽然眼睛一睁,忙赶了过去,脸上满是兴奋之色:“赵兄----!” 江南云依旧是一身月白罗衫,脸色腊黄,貌不惊人,她地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矮壮男子,看起来颇是憨厚,只是脸色苍白,显出几分虚弱来,目光却仍旧炯然,气度不俗。 这位赵姓中年男子并未饿得头晕眼花,因为临进入大阵时,听得人们劝告,随身携带了不少地干粮与水袋。 虽然困在里面三天,但省吃俭用,却挺了过来,只是身体有些虚弱,精气头仍十足。 “荆兄!”赵姓男子大喜,迎了上来,上前与荆紫阳互相拍了双巴掌,状其亲热。 见他无恙,荆紫阳放下心来,转身向江南云抱拳,脸色严肃,郑重一礼:“多谢江姑娘援手!” 江南云摆摆手,表情淡漠,柔声道:“举手之劳罢了,不必多礼。” 她转头看看四周,摇了摇头:“这些人,真是自不量力!” “江姑娘,他们都闯不过大阵?”荆紫阳好奇的问。 江南云瞧了他一眼,臻微摇,脸色傲然:“家师所设阵法,寻常人岂能破得了?!” 说罢,转身便告辞离开,不等荆紫阳说话,便飘然而去。 “荆兄,这位江姑娘是什么人?”姓赵地中年人皱眉问,他虽没有看出江南云的女儿身份,但听荆紫阳的称呼,却也知道,见她如此傲气,想必是名家之弟。 “她----?”荆紫阳目送江南云渐渐消失的身影,摇头叹道:“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弟子!” “惊鸿一剑萧一寒?!”姓赵的中年人颇是震惊。 “这一次若不是这位江姑娘,赵兄你怕是凶多吉少啊!”荆紫阳长长叹息了一声,脑海中仍旧是江南云那风情万种的玉脸。 虽仅是一见,但江南云的绝美已然深刻他脑海,无法磨灭,不见了江南云。他深为惆怅。 “荆兄见过惊鸿一剑了?!”姓赵的中年人急忙问道。 “嗯,”荆紫阳点头。叹了口气:“赵兄你困在阵中已经三日,我实在担心。却又无法可施,便硬着头皮去萧府,请求萧一寒出手相救,……却没想到,这位赫赫威名地萧一寒竟是个好说话之人,二话不说,便派了弟子过来。” 姓赵的中年人名叫赵岳山。拳法高明。只是素来行事低调,并不甚出名,比铁腿越江荆紫阳差了一筹。 赵岳山苦笑。摇头叹了口气:“我也未想到,这个阵法竟厉害若斯,进得阵中,顿时眼花缭乱,实在走不出来。若不是那位江姑娘。怕是仍在里面乱转,……此阵确实厉害。有力难施!” “若是不难,怕是早有人破阵了。”荆紫阳苦笑一声,望了望周围密密麻麻地帐篷。 “改日,定要去萧府,亲自登门道谢。”赵岳山笑道。 荆紫阳赶忙点头:“嗯,应该如此。” 脑海中呈现出江南云绝美的玉脸,江南云地一颦一笑仿佛皆有迷人的魔力,令他深陷其中,无法自拔。江南云回到萧府中,穿过大厅,见没有人,便来到后花园,远远的,琮琮的琴声便飘入耳中,悠扬清越,却又抚平人心,心绪顿时安静下来,仿佛世事皆无足轻重,不值挂怀。 江南云眉头皱了一下,知道定又是那位任盈盈姑娘来了,又是来找师父切磋琴艺。 自从任盈盈见识过了萧月生的琴艺,大是震惊,又是叹服,便起了请教之念。 尤其是那几本琴谱,更是被任盈盈视若珍宝,知道太过珍贵,开不了口借阅,索性过几天来一次,翻看一番,再演练几次,她冰雪聪明,能得记下来。 湖上的一座小亭,名谓观雨亭,是萧月生亲手所建,八角飞檐,宛如苍鹰展翅,雕梁画栋,下面是朱漆的四根圆柱。 任盈盈坐于小亭中木墩上,双手抚桌上地瑶琴,动作娴静,风姿动人。 瑶琴幽褐,散着神秘地光泽,琴声琮琮流淌,在空中飘荡。 任盈盈今日穿着一件玄黑色罗衫,一袭黑纱将面容笼罩,露出的颈项更显雪白如玉。 她端坐桌前,腰身挺拔,更显身姿婀娜,曼妙而端庄,让人生起只可远观,不可亵玩之心。 萧月生在不远处回廊上,身子倾斜,倚着栏杆,手上拿着一只白玉杯,不时轻抿一口,时而仰头望天,打量着蔚蓝的天空与炎炎烈日,状甚悠闲,丝毫不为阳光所苦。 他已达寒暑不侵之境,况且,所习内功,又是至刚至阳,炎热地阳光照在身上,仿佛有丝丝热气顺势流入下腹的紫丹中。 他本是专心于琴声,并未注意如此异状,忽然听到弟子江南云的到来,方才拔出心神,不由一动,觉察到了身体的异状。 阳光照在身体,毛孔涌入一道细微的热气,天雷诀地内力在体内流转,温和如小河水静静流淌。 毛孔进入地热气被内力一卷,仿佛小河进入大河,融了进去,最终一起回到了下腹的紫丹之内。 虽然这股热气细微之极,但周身毛孔无数,由小聚多,却也颇是惊人,紫丹得这些热气之助,一个周天下来,竟又大了些微。 萧月生心中顿时激动,这一直是他思索地方向,利用天地之威,日月之力,身体无损无灭。 只是说来简单,却难实现,唯有元神修为至顶,天地元气方可操控自如,至于日月星辰之力,却需得施展道法,方能借用。 但道家之术,施展起来,越是威力宏大,越是复杂,借用日月星辰之力,威力无穷,施起法来,更是繁复无加。 天雷诀乃是他结合道家之术与武学心法所创,施展起来,隐隐有雷法之效。自是绝顶奇学,只是修炼起来。对于心境与根骨却要求极高,非是寻常人可修炼。 他进境极快。只是百尺竿头,更进一步时,却是难如登天,一直困顿于紫丹的温养。 紫丹地温差,需得时日良久,得九转易筋诀进入极高境界,方能紫丹化为金丹。 今日这一现。仿佛打开了另一道大门。可借日月之力,温养内丹,甚至可用来淬炼身体。催动九转易筋诀。 他仿佛现了一条通天之捷径。 正在思索间,江南云来到他身前,飘逸无声,只带来一股淡淡的幽香,沁人心脾。 “师父。”江南云见他怔怔出神。以为陷入了琴声之中。心中隐隐地不舒服,开口打断。 萧月生只好暂停思索。横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将人救出来了?” 南云来到他身边,几乎挨到他身上,幽香浓郁几分,若是换了旁人,早就心跳加速,不可自抑。 江南云自从修炼了玉虚诀,身体便自然的散出一股淡淡地幽香,有催情之效,极是奇妙。 萧月生知道这并非是玉虚诀的妙处,而是江南云天赋异禀,身体奇异,否则,清心诀的进境难以这般快。 江南云已经恢复了原本模样,玉脸雪白无瑕,明眸盈盈若水,顾盼之间,风情万种。 她轻掠被清风吹下的一缕秀,柔声道:“师父,荆大侠的那位朋友倒有了一个好主意。” “哦----?”萧月生一挑眉头,好奇的望向弟子。 江南云不再卖关子,嫣然一笑:“他身上竟带着许多的干粮与水,虽然已经困了三天,却仍没有饿着。” 萧月生失笑,抿了一口酒,想了想,又笑了起来:“是个好主意,只要耐下心,第一层阵法总能全身而退,……看来,咱们不能小瞧了天下人呀!” 江南云抿嘴莞尔微笑,点点头,随即又道:“师父,外面地人越来越多了,我有些担 萧月生摆了摆手,明了弟子所想,摇头叹息一声:“我已经将阵法调整了一番,让阵法周围之人能够平心静气,减少纷争,只是人性如此,咱们不必奢望太多。” 江南云点点头,黛眉之间仍有一抹忧色:“万一真地死伤惨重,怕是会有人将帐算到师父头上。” “跳蚤多了不怕痒。”萧月生呵呵一笑,满不在乎的抿了口酒,扫了一眼不远处小亭中的任盈盈,轻声道:“况且,即使想躲,也躲不过去,……若我所料不差,定会有人暗中挑拨与激化,说不定,左冷禅会生出这个主意,魔教若是够狠,也会掺上一脚。” 江南云一惊,玉脸色变。 若是有人暗中行事,在大阵外杀几个人,然后栽赃嫁祸于旁人,旁人自然不服,与别人打起来,最终必会越来越混乱,打成一团,分不清敌我,死伤无数。 想到这般场面,她不寒而栗,玉脸变色,怔怔望着萧月生。 “这只能看彼此地造化了。”萧月生笑了笑。 “师----父----!”江南云看他的模样,知道定是成胸在竹,却偏偏不说,吊人胃口,拉住他的胳膊,扭着腰肢,娇嗔不依。 萧月生呵呵笑,却就是不开口,弄得江南云极是无奈,只能气哼哼的离开,去做正事。 外面的东园帮便要重建,萧月生这个做师父地,什么也不管,一切都要江南云去做,看着她忙忙碌碌,萧月生颇为自己地高兴,收了一个弟子,确实省却无数琐碎之事。 琴声琮琮,悠悠荡荡,仿佛蔚蓝天空的白云,千载悠悠,潇洒自然,聚散凭缘,无所牵挂。 萧月生正在思索太阳之力,琴声悠悠落下,停了下来。 任盈盈一拂罗袖,自木墩上站起,步履轻盈,缓缓来至萧月生跟前,眼波一横,即使蒙着黑纱,仍泛起一抹亮光,宛如秋水:“萧先生,小女子地这一青霞丹雪尚可入耳?” 萧月生手指轻抚眉毛,略一沉吟。缓缓说道:“任姑娘的指法已达自如之境,常人难及。只是姑娘胸中块垒甚重,仍有几分阻滞。意境上稍差几分。” 任盈盈眼中波光闪动,轻点臻,若有所思。 每一次前来萧府,抚琴一,完后皆要请萧月生品鉴一番。 萧月生亦毫不客气,想到什么说什么,丝毫不顾及她地美貌与女子身份。仿佛对江南云说话一般。 任盈盈身为日月神教圣女。奉承之话已听过无数,无人敢这般直言相告,颇觉新奇。并不生气。 任盈盈想了半晌,抬头望向萧月生:“不知萧先生可有法子?” 萧月生摇头,抿了一口美酒,仰头观天,长叹一声:“琴艺之道。到了后来。技法已是下乘,上乘之境。乃是其心,心高自然琴高,这些,姑娘想必已了解,……如今,姑娘已达此境,不必在技法上白费力气,而应着重心境的提升。” “如何提升心境?”任盈盈急问。 萧月生微微一笑:“观天地之运转,察日月之运行,体四季之变幻,感万物之枯荣。” 说罢,不理会默然而立地任盈盈,飘然而去,回到了前面。 后花园前面的一排,乃是后院,萧月生地卧室便在这边。 他的卧室两旁,各有一间,一间是他的静修之处,另一间,则是刘菁的闺房。 虽然已经是夫妻,晚上睡在一张大榻上,但萧月生却仍留一些无人打扰的空间给刘菁,免得两人呆在一起太久而生腻。 刘菁的闺房中,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罗衫,正在榻上绣着花,那株牡丹已经绣了大半。 她房中还有另一人,乃是岳灵珊,也穿着一件淡粉色地罗衫,头上簪着银钗,显得干净利落,却又娇艳秀丽。 她坐在刘菁身边,手上也拿着一件绣撑,葱白地小手拈着一枚绣花针,却说不出的笨拙。 让她练功,并不在话下,但若是做起女容,却是千难万难,她偏偏又生出兴趣来,便来缠着刘菁教自己。 刘菁性子柔和,也依得她,便带她在身边,一点一点儿的教授。 宁中则大是感激,这个女儿家,整天舞刀弄枪,虽然不雅,但毕竟身为华山派掌门之女,也无可厚非,但不会女容,却是不妥,将来婚后,难不成,还要找别人做这些活计? “刘姐姐,萧先生地弟子,为何总是妖里妖气的?!”岳灵珊一边使着绣花针,嘴里娇声说道。 刘菁无奈的摇头苦笑:“珊儿妹子,南云也是个好姑娘,你俩为何不好好相处?” “哼,她还是个好姑娘?!”岳灵珊小嘴一嘟,娇哼一声,满脸的不以为然。 “南云身世堪怜,自幼吃了许多的苦,可不比咱们,直到被大哥收为弟子,方才好一些。”刘菁柔声劝道。 “她受了许多苦?!”岳灵珊明眸一睁,露出不信之色。 刘菁臻微点,玉手灵动,绣花针穿梭如鱼,一边柔声道:“你可知南云如何被大哥收为弟子地?” 岳灵珊摇头,明眸露出好奇。 “有一次,我跟大哥逛街,恰巧碰到南云,她流落街头,整天吃不饱穿不暖,甚是可怜,于是大哥将她收为弟子。”刘菁柔声说道,却没有说出江南云原本妙手空空之事。 “……”岳灵珊闭嘴不言,她本性善良,每次见到街上地乞丐,皆生恻隐之心,听得江南云如此可怜,也生出几分同情来。 “南云颇是上进,虽然拜师时间不久,武功却是练得极好,也是吃了许多的苦。”刘菁继续说道。岳灵珊哼道:“好罢好罢,不与她作对便是。” 正在此时,萧月生推门而入,见得岳灵珊在,笑道:“岳姑娘又来了?!” “怎么,我不能来么?!”岳灵珊俏脸一仰。娇哼一声,明眸圆睁。狠狠瞪着他。 萧月生摇头苦笑,摆摆手道:“自然能来。岳姑娘想什么时候来,便什么时候来!” 对于这个小丫头,萧月生实在无奈地很,仿佛得罪了她似地,处处找自己的别扭。 “大师兄被师父责罚,呆在家里练功,全怪你拉他去喝酒!”岳灵珊娇哼一声。睨了他一眼。 萧月生手指轻抚鼻梁。苦笑无言,那一次,却是令狐冲跑来找他喝酒。岂能怪到自己身上。 “哼,大师兄还说是他自己找你喝酒呢!”岳灵珊娇哼,话中之间,显然是自己地大师兄一肩承担,将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。 萧月生忙道:“夫人。你们在这里坐吧。我有事尚要出去。” 说罢,不等二人回答。便飘然而去,不见了踪影。 岳灵珊转头瞧了瞧刘菁,樱唇一嘟:“我还有话没说呢!” “你呀……”刘菁笑着摇头,轻声道:“你大师兄确实是拉大哥喝酒的呀。” “哦,真地么?”岳灵珊满不在乎的点头,轻哼道:“那他不会劝劝大师兄吗?!” 刘菁无言,秀脸露出一丝苦笑,只好闭嘴不说了。 岳灵珊嘻嘻娇笑,也知道自己耍小性子,蛮不讲理,只是面对萧月生时,总忍不住作一通。 恒山派一行人来到了洛阳城。 这一路上,她们再未遇到阻碍,顺风顺水,一路悠悠荡荡,似是流山逛水一般。 仪琳白玉般脸庞染上两团酡红,如喝醉了酒,眉宇之间兴奋洋溢,因为马上便能见到大哥了。 她们甫一进城,便觉眼花缭乱,眼前尽是腰间挎着兵刃的武林中人,络绎不绝,对于她们一行的出现,毫无惊异之色。 “师太,小子在此相候多时了。”清朗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,却见一位青衫男子缓缓而来,飘逸不群。 他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,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墙壁挡着,来往之人皆无法靠近他一尺之内。 “萧先生,有劳了。”定逸师太合什一礼,缓缓说道。 萧月生双后合什一礼,微微一笑:“师太佛驾莅临,不胜荣幸,请随我来!” 说罢,瞥了一眼仪琳,送来一记微笑地眼神,转身在前。 定逸师太她们跟了上去,穿过几条街道,来到了萧府前。 刘菁与江南云皆站在门前,刘菁一身湖绿色罗衫,生机盎然,江南云则仍旧一身月白罗衫,一尘不染,宛如仙女谪尘。 萧月生向定逸师太几人介绍了两女,定逸师太几人皆仔细打量着刘菁与江南云。 众人没有多加寒暄,直接进了府中,在大厅内坐下。 定逸师太坐于位,萧月生次席陪之,然后是刘菁她们依次落座,小荷端上茶盏,动作轻盈。 定逸师太盯着小荷看了半晌,直到她轻盈地退下,方才转头,对萧月生道:“萧先生好大的气派,刚才这个小姑娘的武功,怕也不俗得很!” “师太见笑,仅是传她一些自保地法门罢了。”萧月生摇头,说着,轻瞥了一眼仪琳。 定逸师太严肃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:“仪琳有你这位大哥,也算是福分,你授于她的武功,极是精妙。” 萧月生摇了摇头,望向仪琳:“好妹子,那些练得如何了?” 仪琳玉脸一红,忙低下头,被这么多人盯着,大觉羞涩,不好意思与大哥说话。 萧月生转头对定逸师太道:并非不放心贵派的武功,只是我这个作大哥的没什么好送地,便索性传几套防身地小玩意,让仪琳妹子练着玩儿。” “老身替仪琳高兴,并无他想。”定逸师太摆手,笑道:“不过,你萧先生的武功,果然不凡,仪琳地武功,如今已是出类拔萃了。” 萧月生笑眯眯的点头,望向仪琳的目光极是柔和。 几人又说了一番,便让她们住在萧府,然后明日再去瞧瞧洛阳城外的大阵。 刘菁虽然开始时吃醋,但见到仪琳明珠玉露,娇娇怯怯,顿生怜惜之间,醋意顿时消散不少。 岳不群听到定逸师太她们来到,第二日,也过来拜访,华山派与恒山派的弟子在萧府中聚于一处,气氛颇是热烈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81章 较量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29 本章字数:9347 “令狐少侠的威名,老尼闻之已久。”定逸师太打量着令狐冲,淡淡说道,神情冷淡,不喜不怒。 岳不群摇摇头,笑道:“小孩子家,净会胡闹,哪来什么威名,师太过奖。” 定逸师太斜睨他一眼,哼道:“五派弟子中,数你岳掌门的大弟子最为高明,老尼不信,你就不得意?!” 岳不群呵呵一笑,抚了抚颌下清须,不欲与她争论。 此时,他们正坐在萧府的大厅中,萧月生坐在主人位置,神情平淡,一言不,仿佛雕像,岳不群与定逸师太则坐在两旁,说着寒暄之语,其余弟子们各自坐成两排。 岳灵珊则将仪琳拉在这边,咬着耳朵,嘀嘀咕咕说话,仪琳不时抬头,明眸流转,瞥向萧月生,二人谈论的似乎是他。 令狐冲坐在宁中则身边,神情端正,目不斜视,像极了君子的正襟危坐,颇有气势。 定逸师太手中拨动檀珠,缓缓说道:“我有弟子仪琳,也颇会几招,不如让她与令狐贤侄比一比,如何?” “师太,这如何使得?!”岳不群摆手拒绝。 这个定逸师太,脾气甚急,也颇是好胜,若是冲儿胜了,免不了要得罪了她,实在不宜。 “岳掌门,老尼想见识一番令狐贤侄的武功,难不成,要亲自动手相试不成?!”定逸师太哼道。 “这……”岳不群迟疑一下,转头瞧了一眼宁中则,无奈的点头,苦笑道:“既是如此,就遵命师太之意罢。” 他转头过来,对令狐冲道:“冲儿,你与仪琳师太切磋几招罢,点到为止。” “是,师父。”令狐冲抱拳点头,缓缓起身。 那边的岳灵珊仍在仪琳耳边嘀嘀咕咕。旁边的林平之听到师父的话,轻拉她一下,低声道:“师姐。” 岳灵珊颇不耐烦的瞪他一眼,哼道:“小林子,什么事?!” 林平之穿着一件锦衫,面如冠玉。目似朗星,丰神俊朗,坐在那里,颇有鹤立鸡群之感。 他低声道:“仪琳师姐要与大师兄切磋武功。” “嗯----?”岳灵珊顿时一怔,抬头望去,见到大师兄缓缓走下了场中,来到大厅的正中央。 “仪琳。你去与令狐师兄切磋一下。”定逸师太的声音缓缓传来,神情淡然。 仪琳一怔之后,下意识的点头。然后方才明白,但师父有命,自然不能违抗,瞧了岳灵珊一眼,盈盈站起,步履轻柔飘逸,仍旧踩着萧月生所授的步法。来至令狐冲身前。 令狐冲穿着一件青衫,虽没有萧月生地精致,却也显得磊磊落落。潇洒不羁。 他将长剑自腰间解下,放在手上提着,姿态放松,随意的站在那里,看着仪琳袅袅而来。宛如仙子踏月。说不出的优雅动人。 他眉头一动,盯着仪琳的脚下看。却只觉她的莲足轻动,仿佛被一团薄雾笼罩,朦朦胧胧,欲要看清,却更难看清。 令狐冲顿知这是一门玄妙的步法,类似地步法,他曾见过,便在江南云的脚下,却没想到,能够看到第二个人如此,念头一转,即知定是出自萧氏一脉,必是萧月生所授绝学。 “令狐师兄,请多指教。”仪琳走上前,双手合什,低声说道,声音娇柔婉转,悦耳动听。 “仪琳师妹客气,咱们点到为止。”令狐冲微微一笑,本是怕仪琳不是自己的对手,以大欺小,胜之不武,但见识到她身负萧氏绝学,顿时跃跃欲试,想要一试其威力。 仪琳臻微点,转头瞧了师父一眼,顺便瞥向大哥萧月生。 萧月生微微一笑,点了点头,嘴唇微动,她耳边顿时传来清朗的声音:“妹子莫怕,竭尽全力便成。” 仪琳心中一定,明眸沉静下来,转身朝令狐冲道:“令狐师兄,请先出招罢。” 令狐冲不再客套,神情潇洒笃定,信手一剑,“嗤”的一响,似是布帛撕裂之声。 看似随手一剑,却其快如电,仪琳只觉一道寒光闪过,剑尖已出现在眼前。 她心中一沉,脚下自然踏出,随即步子连踏,连绵不绝,已是习惯成自然,并未经过大脑,身形倏的一晃,剑尖刺到了空处。 令狐冲心中叹道,果然步法奇妙,这一剑看似使得漫不经心,却是蓄势一剑,已使了五六分力。 若是两人私底下切磋,自己自然会让着仪琳,但如今在两位长辈跟前,若是太过明显,却是不妥。 “嗤----!”他再次刺出一剑,出剑更快,快逾奔马,身形与剑合一,直扑仪琳,剑尖刺向其膻中之**。 他的剑虽快如闪电,其挥剑之姿,却潇洒无比,似乎信手挥洒,毫不用力,看着颇是舒畅。 仪琳再次一闪,莲足下意识地轻移,身形倏然一晃,横移了一尺,差之毫厘,躲过这一剑。 “令狐贤侄的威名倒非虚传。”定逸师太拨动着佛珠,缓缓点头,面露嘉许之色。 岳不群拈须而笑,并未说客套之语,心下也觉得冲儿的剑法确实大有长进,出剑如电,即使自己,也不过如此了。 看来,思过崖上地几个月,他一定是刻苦练功,有了什么顿悟,武功突飞猛进,华山派振兴有望,实在再好不过。 他面露微笑,心中的得意难以自抑。 只是数招过去,他的脸色慢慢沉肃下来。 令狐冲剑似电光,其快无比,大厅中传出“嗤”“嗤”的厉啸,乃是剑破空气之声,但仪琳仍旧双手合什,身形一直保持这般姿势,宛如朝佛之势。 仪琳身体不动,却是因为令狐冲的剑势太疾太快。她心下惊讶,没有回过神来,莲足却是不停,任凭下意识与习惯的驱动,故看上去,她仿佛一尊观音佛像。在不停的变幻位置,看上去颇为怪异。 此时,定逸师太板着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瞥了对面岳不群一眼,颇是得意。 旁边的众弟子心中更是讶异,被令狐冲快愈闪电的剑光弄得目眩神迷,激动不已。自忖若是对上这般剑法,唯有束手待毙一途,一招也难躲过。 岳灵珊则盯着仪琳看。心下更是激动,这般步法,竟能躲过大师兄凌厉地剑招,实在玄妙之极,自己若是学会,岂不美妙?! 她瞧了坐在主座,面露微笑的萧月生一眼。暗自一哼,定是姓萧的教仪琳师妹的! 想到此,她便息了这个念头。这个姓萧的这般吝啬,岂会轻易传于别人这般精妙地步法?! 转眼之间,二十几剑已然刺出,徒劳无功,令狐冲心中惊异更甚。独孤九剑中。破尽天下武功,却唯独没有轻功。自己竟拿仪琳无奈,欲要观察清楚其步法之规律,仍旧徒劳无功,看不清楚其莲足,也弄不清她身体变化地方位,仿佛丝毫没有规律,随意踏足一般。 他心思一转,忽然剑光一敛,剑势顿然变得缓慢起来,仿佛老牛拉慢车,悠悠刺向仪琳。 仪琳一怔,足下仍旧踏着步法,转眼之间,十几个方位已然变幻,见他剑势变缓,脚下也变慢。 如此一来,她的身形越清楚,令狐冲凝神观看,如此之慢地速度,她的足下仍如薄雾笼罩,朦朦胧胧,看不真切。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,放弃了这个念头,想以己之长,克敌之短,长剑仍旧缓缓刺出。 仪琳合什的双手放下,如今方是回过神来,见到长剑缓缓刺至,她不由心痒,莹白的小手伸出,屈起食指,朝向剑尖弹去。 “嗤----!”一声短促地布帛撕裂之声,长剑陡然变快,一道寒光泛起,直刺仪琳手腕。 仪琳只觉眼前一亮,下意识的脚下一踩,倏的退后,堪堪躲过袭来地剑尖,犹有余悸的看了令狐冲一眼。 “呵呵,仪琳师妹,得罪了。”令狐冲有些不好意思,武功不如,竟要靠耍诈机巧来对付仪琳。 “嗯,兵不厌诈,以智降力,……岳掌门,你这个弟子确实不凡。”定逸师太拨着佛珠,缓缓赞叹。 岳不群拈须而笑,心下却颇不自在,他人称君子剑,讲究的是堂堂正正,定逸师太此话,听着倒像是讽刺自己。 “令狐师兄,看招!”仪琳顿觉被欺,心下微怒,身形倏的加快,陡然冲向令狐冲。 令狐冲大喜,后制人,乃是独孤九剑的精髓,自己正一筹莫展,无法对付她的身法,她竟自己送上门来。 剑光一展,“嗤”的一声,并未刺向她身体,而是刺向她身前虚空一处,将是其必经之处。 仪琳身形一闪,瞬间幻化成两个身影,一道被令狐冲刺中,另一道却已同时来到令狐冲地身前,轻轻一掌,击向他胸口。 令狐冲一剑刺空,便知不妙,身形疾退,躲开雪白的玉掌,长剑顺势一削,宛如一道光帘垂下,阻住玉掌的追击。 仪琳怔了一下,没想到自己身法这般快,见长剑削来,自然而然,没有他念,不想,竟破去了这一剑。 见到自己无恙,她心下大定,却也起了较量地心思,想让大哥看看,自己将他授的武功已经练好了。 这番心思一起,她明眸一凝,娇娇怯怯的身子一挺,气势顿变,身形一晃,疾扑向令狐冲,纤纤玉指萁张,各罩令狐冲身上一**。 令狐冲长剑一闪,剑光如电,直指她掌向,攻其必经,若是她不变招,必会自动将手掌送上剑尖。 仪琳不慌不忙,并不变招,似是将手掌送上,食指却是微微一屈,扣在虎口。 令狐冲见她如此。心下不忍,手腕一压,倏然变招,想要将剑尖避过她手掌。 但仪琳身法蓦的一闪,陡然加快,令狐冲虽然变招。却已不及。 “铮”的一响,令狐冲只觉一股大力陡然传来,自剑上涌至自己手上,手心麻,一直麻至肩膀,这一条胳膊仿佛没有了知觉一般。 正自心惊,**蓦然消散。几乎脱手地长剑又被他抓稳。 仪琳身形倏然后退,站在五尺开外,似乎一晃之间便已站在那里。明眸盈盈,望向令狐冲,目光关切:“令狐师兄,不要紧吧?” 令狐冲洒然一笑,长剑一挥,归入剑鞘,抱拳道:“我不如仪琳师妹。佩服!” “令狐师兄,你是让着我地……”仪琳忙娇声道。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对视一眼,眼中皆含着笑。望向主座的萧月生。 萧月生瞥了仪琳一眼,又瞧了一眼令狐冲,呵呵笑道:“照我看,还是令狐兄弟更胜一筹。” 他此言既出,自然再无异议。华山派地人本就心向大师兄。大师兄如此绝世的剑法,令他们更加崇拜。 而恒山派的众人知道仪琳使的并非恒山派武功。定是萧月生所授,他既说令狐冲胜了一筹,她们也无心争论。 仪琳合什一礼,静静退回座位,但众人却皆望着她,对于她一向绝学,亦是钦佩不已。 仪琳所使,并非恒山派武功,岳不群岂能看不出来,心下更是羡慕,看了一眼岳灵珊,心中让她拜师萧一寒地念头更坚。 定逸师太不管仪琳使的是什么武功,但如今是恒山派的人,恒山派多了这么一位高手,自是能够扬眉吐气一番,眉宇间的喜悦掩也掩不住,亏得佛法修为不俗,仍能轻拨佛珠,定心逸气。 令狐冲眉头微皱,输赢之事,他并未放在心上,知道是输给了萧一寒的绝学,没有什么大不了的,只是一直在思索,遇到仪琳这般身法,独孤九剑该如何克制。 他想起了当初,萧一寒曾对自己说过一句话:“天下武功,无坚不破,唯快不破。” 他曾多次思量,虽觉有些偏激,如今看来,却非不通,仪琳地身法唯有一个幻与快字,自己却无法克制。见他皱着眉头思索,众人也不去打扰他,诸人又说了一阵子的话,各自散开。 定逸师太将萧月生叫住,两人来到后花园中。 定逸师太身形高大,一身宽大的僧衣,飘飘荡荡,神态威猛,颇有佛家降魔威势。 萧月生则身着青衫,洒脱飘逸,步履却是沉凝,气质不怒自威,仿佛他周围的空气都变重了一般。 两人来到一间水榭中,定逸师太对于这些景致并不看重,仅是扫了一眼,便不再多看。 她盘膝坐在榻上,对站在窗口,浑身笼罩着阳光的萧月生道:“萧先生,仪琳这孩子,多承你照拂了。” 萧月生摆摆手:“仪琳是我义妹,小子自然如此,师太毋须这般客气,……听说,在来的路上,遇到了日月神教之人?” 定逸师太点头:“一个小小的魔崽子,不值一提。” 随即目光炯然,盯着萧月生:“城外地阵法,你想如何收场?” “若是有人破得阵法,自然人群尽散。”萧月生微微一笑。 定逸师太摇头,叹息一声:“我一直担心,此事处置不好,怕是一场血风腥雨!” 她急急赶来洛阳城,一是想给弟子们增几分阅历,更重要的,便是心中焦虑。 洛阳城外,如今仿佛变成了一堆极为干燥易燃的炮仗,一旦沾上火星,怕是顷刻之间爆炸起来,难以遏止,转眼便是一场武林地浩劫。 她是出家之人,心中悲悯,便赶着过来,劝一劝萧一寒,想要消劫这场劫难于无形。 “师太放心罢,”萧月生笑了笑,并不在意:“若是有人故意挑拨,搬弄事非,在下自会出面。” “但那时怕是控制不住,人们杀红了眼,那是可怕得很!”定逸师太见他满不在乎,不由焦急,声音变大。 萧月生只是摇头微笑,不再多说。 定逸师太宣了一声佛号,念了一会儿佛经,拨动着檀珠,将躁动的心静下来,沉声问道:“如今,洛阳城外已经数百至千人,若是他们打起来,你该如何制止?!” “何必制止?”萧月生笑了笑,摇头道:“他们若想打,即使不在此处,也会打起来,是生是死,听天由命罢!” “你----!”定逸师太指着他,手指颤动,浑身抖动,紧咬着牙齿,目若喷火,似乎要将他吞了。 实未想到,这个萧一寒冷血若此,对于别人的性命当作儿戏,即使武功再强,怕也非是武林之福! 见她如此气愤,萧月生有些过意不去,叹了口气,道:“好吧,师太,在下便说实话了。” 定逸师太横他一眼,怒瞪着他,听听他要说什么话。 “若是当真有人暗自挑拨,惹起混战,在下便出一招,放出风去,说某某已经破了阵法,得到了辟邪剑谱!”萧月生缓缓说道。 定逸师太一怔,眉头皱了皱,道:“这个主意虽然荒谬,却也并非不可行,只是,你想找谁做替死鬼?” “自然是暗中挑拨之人!”萧月生轻哼一声,眼中电光一闪,不怒自威。 “那你又如何得知,谁是那人?”定逸师太紧紧追问。 萧月生摇头,轻叹道:“在下想成立一个东园帮,暗中布下人手,便于探听消息。” 定逸师太点点头:“嗯……” 她身为恒山派的长老人物,自然知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,一个人的武功即使再厉害,不会分身之术,也是束手束脚,手下有一帮人相助,却是不同。 况且,像他这般高手,若是有一帮手下,也算是对他的一种约束,否则,凭他地武功,纵横无敌,不是任性所为,无人能制?上有一座亭子,八角飞檐亭,亭上萧月生一袭青衫,盘膝坐在尖顶上,膝上摆着一张瑶琴,在阳光下散着幽幽的光泽,透着神秘。 他微阖双目,似是在打瞌睡,双手却轻抚琴弦,琮琮之声静静流淌,宛如小河之水。 江南云袅袅而来,今日改穿了一件淡紫色罗衫,透着一股高贵雍容之华气。 她来至小湖,沿着回廊飘然而至,脚步轻盈,落地无声,似是怕惊忧了师父。 她来至不远处便止步,看着师父在那里闭目抚琴,心下大是不解,为何师父举动这般怪异,炎炎烈日,他不在阴凉处呆着,偏偏在日头下挨晒,还抚着琴,依师父贪逸恶劳之性,实在反常得很。 师父究竟在做什么?!她心中地疑惑越来越深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82章 位子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29 本章字数:10752 江南云怔怔站在那里,入鬓的黛眉微微蹙起,盯着萧月生看了半晌,心中大觉奇怪,若是往常,自己无论多么轻盈,一旦进入后花园,师父便能觉。 这一次,师父却一直没有开口,难道并没觉?江南云暗自思索,呆呆望着小亭上盘坐的萧月生。 又过了半晌,江南云心痒难耐,故意迈莲足走了两步,出声音,想惹师父注意。 但琴声琮琮,宛如流水,萧月生沉醉其中,犹自不觉,理也不理她。 江南云无奈的叹息一声,不再乱动,索性静下心来,凝神伫立,玉虚诀缓缓运转,利用这段空暇练功。 她内力修为突飞猛进,一日千里,固然有萧月生易筋洗髓,加之培元丹之效,再有功法玄妙,更因为她勤奋无比,利用一切空余时间,用来练功。 清心诀的修为登堂入室,对于心的控制大增,可几息的功夫,便将自己浸入静寂之境,在此心境,内功修为增长最快。 随着玉虚诀的运转,她脸色渐渐变化,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块儿白玉,越的莹白温润,容光越来越胜,令人不可直视。 清风轻拂,自湖面上掠过,吹起她几缕秀,吹皱了她的罗衫,远远看去,衣袂飘动,飘逸出尘。 琮琮琴声缓缓落下,越来越低,终至消失,萧月生睁开眼睛,摇了摇头,轻轻叹息一声。 当日的情形,难以再现,仿佛有什么东西横中其中,总隔着一层薄纱,却捅不破,再难进入当初意境。 他已经数日探索。静下心来,细心体会,却一直找不到当初太阳热力入体,进入紫丹之感。 他心境修为高超,心宛如湖中之月,并未因此而烦躁,知道必是某处疏忽,慢慢找出来便是,极是耐心。 转身下望,瞧了江南云一眼。温声问道:“南云,有什么事么?” “师父。咱们何时重建东园帮?”江南云柔声问道:“已经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了。” “哦----?”萧月生目光垂下,身形一晃,刹那出现在她面前,幽褐的瑶琴仍摆在小亭顶上。 “你都做了些什么?”萧月生脸上露出一抹笑意,淡淡问道。 两人来到小亭下,坐到木墩上,江南云将桌上的玉壶执起,素手斟酒。将玉杯满上,双手递给萧月生,嫣然笑道:“我已经在咱们隔壁不远处寻了一座宅子,收拾利索了,可用以东园帮的总坛。” 萧月生接过玉杯,轻抿一口杯中酒,自己所酿的美酒。如今火候不到,还不能启封,只能尝一些潘吼送来的美酒。还堪入口。他体味着美酒的滋味,点点头。 江南云见他点头,玉手轻掠额前秀,嫣然一笑,风情撩人。柔声道:“我又从以前的同行中挑了十余人。他们都是身强力壮,精明过人地角色。可以成为第一批东园帮的帮众。” “唔,还有吗?”萧月生再抿一口酒,淡淡瞥她一眼。 江南云想了想,臻微摇:“我想不出,还有什么。” “嗯,也是,”萧月生点头,仰天叹息一声,笑道:“做到这些,已经足矣……” 他略一沉吟,道:“这个东园帮的帮主,就由南云你来做吧!” “嗯,嗯----?!”江南云刚一点头,顿时檀口微张,玉脸满是惊讶,明眸一动不动,呆呆的望着萧月生。 随即,她摇头不迭,连道不成,自己不成,一个弱女子,岂能做帮主,断难服众。 萧月生呵呵一笑,轻晃着玉杯,满不在乎:“只要你有真本事,别人怎会管你是男是女?……况且,定逸师太她们也不是女子吧,又有哪个敢在她跟前放肆?” 想到定逸师太,江南云顿时心动,便是师父,在定逸师太跟前,也是服服帖帖,虽是因为仪琳师叔之故,却也足以自豪了。 “好了,南云毋须推辞,这是为师的决定!”萧月生神色一肃,沉声说道。 他脸孔一板,顿时不怒自威,沉重的威严顿时扑面而来,江南云感受最受,生不出违抗之意。 “……好吧,弟子遵命便是!”江南云不情不愿的点头,心中跃跃欲试,想看看自己能否将一个帮派经营起来。 怪不得,怪不得,原来师父早有预谋啊!江南云心中娇叹,师父平日很少授于自己武功。 因为传授之法,便是直接将武功灌入自己脑海,有清心诀为基,并不觉难过,倒是省力很多,别人尚在为招式不熟练,不能化为本能而烦恼,她却只为运用之妙而烦恼,为功力不足而烦恼。 平日里,他对她教授的,却是一些帝王之术,她虽然奇怪,却也并不抗拒,对于人性颇有认识,深为赞叹师父之说。 她本就被生活所历练,萧月生在她面前打开了一道门,潜移默化之中,江南云已是变得心机深沉,智谋渐丰。 “往后如何做,也由你自己决定,不必事事劳烦为师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颇是不耐烦的模样。 江南云无奈苦笑一声,臻微点,明眸微横,白了师父一眼,一眼看穿,是他自己偷懒。 萧月生被她白了一眼,也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太过偷懒,虽然有历练弟子的借口,却骗不了自己,也骗不了弟子。 沉吟了一下,他点点头,道:“嗯,要不,你先一个请帖,将岳掌门与定逸师太他们请过来,算是见证你地东园帮成立了?” “多谢师父!”江南云大喜过望。 瞬息之间,她心思万转,若能将两个掌门请来。那东园帮可就不是一个任人揉搓的小帮小派了,交好于两大剑派,足以令一般地人物望而却步,大涨东园帮的威势,招收帮众,也会顺利得很。 她想到就去做,雷厉风行,一转眼间,身形闪动,消失无踪。仅有淡淡的余香缭绕。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,心下颇是期待。看看自己这个弟子,能做成什么样的局面,能否将东园帮做大。对门下弟子便不那般严正,只是让他们小心行事,莫惹是非。 至于大弟子令狐冲,岳不群却更加的严厉,绝不允许他喝酒,否则。罚他闭门思过,不得出王宅。 洛阳城的繁华,对于一直生活在华山上地众人而言,有着无穷的吸引力,闭门思过,无异于酷刑。 令狐冲无奈,只好滴酒不沾。但偶尔会瞅个机会,偷偷去萧府,找萧月生喝酒。 非是其它。而是因为萧月生这里的酒,醇美无比,非是外面地美酒可比,令狐冲每次想到,皆垂涎三尺。 萧月生府里的酒。皆是长沙帮的帮主潘吼所送。潘吼富得流油,眼界极高。知道义弟的眼界更高,故他挑选而送来的美酒,自非寻常美酒可比。 但总上门讨酒喝,他也有些不好意思。 这一日,他撺掇着众师弟们,一同去谪仙楼,尝一尝女儿红,当初,田伯光挑了两担到华山,确实是醇厚绵绵,余味无穷,至今想来,似乎余香犹在嘴中。 众人自洛阳城中的传闻中也知晓,谪仙楼如今可谓是名头无俩,因为萧月生的经常光顾,武林中人皆想瞧瞧惊鸿一剑地模样,故人头攒攒,每天皆是爆满。 “大师兄,咱们有些晚了,怕是没有位子了啊。”陆大有跟在令狐冲身后,不住的嘟囔。 “不怕不怕,萧先生今日没有出门,咱们去坐他地位子便成。”令狐冲摆摆手,洒脱一笑。 林平之也跟众人一起,他如今已渐渐融入华山之中,因为平日里行事低调,为人老实,言事甚少,不招惹是非,众人多是喜欢他这个小师弟。众人不由欢喜地赞叹,还是大师兄聪明,他们也听说,谪仙楼虽然每次都会爆满,但总有一桌是空着位子的,那便是萧一寒的座位,每次过来,萧一寒总要坐在那位位置,已经成了习惯。 楼上已经挤满了人,却有一个位子空着,依武林中人武无第二的性子,自然会有人不满,想要坐上去。 但总会有人阻止,萧一寒虽然辣手,却有不少的拥护,认为他有情有义,一诺千金,实是难得地英豪,看到有人想占他地座位,总会有人出面阻止。 自己不去坐,也不容别人坐,人性如此,人们会跟着起哄,众怒难犯之下,只有灰溜溜打消这个主意。 长此以往,谪仙楼已经形成了这么一条规矩,这个位子仅留给萧一寒,旁人不能坐。 “大师兄,不好罢,那是萧镖头的位子……”林平之低声道。 林平之穿着一件青衫,宛如玉树临风而立,众人都被比了下去,在他面前显得黯淡无光。 “林师弟,不必拘泥,想必萧先生不会见怪。”令狐冲洒然一笑,摆了摆手,不甚在意。 岳灵珊在一旁拍手娇笑:“就是就是!……小林子,放心罢,想必萧先生心胸不会这般狭窄!” 林平之总觉得不妥,但见众人兴趣高昂,却又劝不住,只能随他们在一起。 几人进得楼来,果然已经爆满,喧闹声不绝于耳,劝酒声,大笑声,划拳声,吵闹声,声声入耳,需得大声说话,方能听得到。 如今洛阳城汇聚地武林人物数不胜数,武功高强之人。钱财来得便容易,个个挥金如土,自然要来谪仙楼一瞧。 “大师兄,好热闹啊!”陆大有赞叹一声,只觉得眼睛都快晃花了,恨不得多一双眼睛。 华山派仅有几人,并不富裕,况且,岳不群素有君子之风,日常简朴。根本难见到这般繁华的场面。 令狐冲亦是大开眼界,但他心性洒脱。不羁于物,只要有酒,不管是雕梁画栋,还是简陋茅屋,皆无所谓。 “走,走,上楼去!”令狐冲招呼一声,当先上了楼梯。 众人忙收拾心情,跟着大师兄上楼。 上了二楼。里面比下面安静一些,只是众人颇有几分心惊胆颤,眼中所见,俱是高手。 楼上的这些人,坐在那里,虽然没有大声喧闹,但个个如山似岳。气度不凡,双眼或精芒闪烁,或寒气逼人。或宛如利刃,个个仿佛出鞘的刀剑,不敢轻掠其锋芒。 “大师兄,这……”陆大有颇是胆小,轻轻拉了一下令狐冲。目光一扫群豪。 “呵呵。无妨,坐下来便是。”令狐冲扫了众人一眼。他艺高人胆大,毫不在乎的摆摆手。 二楼上,每个桌子都坐满了人,唯独靠近窗口的一个位子空着,一个人也没有,显得颇是怪异,众人却是不以为异,各自喝酒。 令狐冲他们站在楼上时,偶尔有人上得楼来,扫上一眼,见没有座位,便走了下去,似乎没有看到那个空着的座位。 这几人地举动,让令狐冲他们有几分迟疑,显然,这是一条潜规矩,那张桌子,唯有萧一寒能坐。 想了想,令狐冲一挥手,道:“走罢,别在这儿站着了,咱们去坐下说话。” 说罢,径直朝窗口走去,朝向那张空桌。 走近桌子,令狐冲探手去抓椅子,想要坐下,蓦地一声沉吼:“住手!” 令狐冲身形一止,手缩回来,转身回望。 却见人群中站出一位魁梧大汉,七尺来高,身形壮实,浑身肌肉虬结,薄薄的衣衫令人担心,随时会被撑破一般。 他脸庞方正,肤色黝黑,狮鼻阔口,目似铜铃,绽放着让人心寒地光芒,令人一瞧之下,便想到了一个三国中的人物----燕人张翼德! 令狐冲转头四顾,见没有别人,便抱了抱拳,温声道:“这位兄台,有何见教?” “你是何方神圣,竟要坐萧先生的位子?!”那大汉冷着脸,不理会令狐冲的和气,沉声喝道。 令狐冲修养甚好,也不见怪,笑吟吟道:“在下华山令狐冲,与萧先生有几分交情,……坐在这里,想必他不会见怪。” 魁梧大汉铜铃眼一瞪,沉声哼道:“你便是萧先生的儿子,也不能坐在这里!” “这是为何?”令狐冲毕竟年轻气盛,听得这般不客气之语,顿时生怒,淡淡问道。 “为什么?”魁梧大汉冷芒一闪,瞥了他们一眼,狮鼻一哼:“因为你不配!” “胡说八道,大师兄不配,谁配?!”陆大有虽然胆小,但听得大汉这般瞧不起人,顿时怒气冲,抢先叱道。 “六师弟!”令狐冲一抬手,将陆大有压下去,转向大汉,淡淡问道:“哦----?不知如何才能配坐这里?” “先过我这一关再说罢!”大汉哼道,沉着脸,推椅而起,慢慢走了过来。 走到令狐冲近前,大汉双掌轻轻一拍,“砰”地一声,宛如击中败革,声音沉闷,不似手掌相交之声。 他冷冷一笑:“莫要以为,你是华山派地弟子,便能坐在这里!先尝尝我的铁掌!” 说罢,直接出掌,一掌探前,击向令狐冲地手腕,似是逼他不能拔剑。 令狐冲身形一闪,闪得轻妙,寒光一闪,已是拔剑出鞘,探剑便刺,亦是轻轻巧巧,仅是横在那里。 那大汉的手掌仿佛送上门去,朝着剑尖拍去,他右掌再出,拍向剑侧脊,身子随之一动,将左掌地方向改变少许。躲过剑尖。 令狐冲淡淡一笑,心中大定,自从与仪琳过招后,他信心大挫,以为自己所学剑法高明有限,难以制敌。 后来与师弟们切磋时,却无人是自己一招之敌,但这些招式,对他而言,熟极而流。做不得准的,故心中一直惴惴。 此时。见到了大汉的招式,他顿时心中一定,更加挥洒自如。 那大汉双掌极为凌厉,呼呼作响,似乎空气都被他排挤,到了最后,出隐隐的“噼啪”之声。 楼上的诸人,皆是面露惊讶之色,没想到令狐冲的剑法精妙若斯。竟能胜得过大汉。 这个魁梧的大汉,众人皆是知晓,有断魂手之名号,姓孙名忠信,一双铁掌雄风凛凛,大开大阖,罕有人敌。 孙忠信地掌法。讲究以硬碰硬,将人降伏,招数虽然大开大阖。却不乏精妙,否则,想要硬碰硬,却也做不到。 如今,令狐冲的一柄剑。竟令他频频中途换招。铁掌地威风,根本施展不开。束手束脚。 孙忠信方正的大脸越来越红,红意不断上涌,变成了猪肝色,只觉胸口憋闷,郁气难舒,血气翻涌。 他的招式,以硬碰硬,每一掌俱是力与势合,宛如江河之水,顺着河道而下。 但令狐冲的剑法精妙,逼得他频频变招,宛如河道变换方向,自然要承受河水之力。 十几招下来,他血气翻涌,已是伤了自己。 “欺人太甚,看掌!”他心中大怒,性子一起,再无顾忌,忽的大喝一声,招式蓦然一变。 他声音极就洪亮,此时一声大喝,胸口郁气随之而出,郁结的功力喷涌而出,使这一声怒喝宛如平地惊雷,蓦得炸响,众人耳朵嗡嗡作响,没有防备之下,一时之间,皆失去了听力。 他招式一变,掌风倏的敛去,呼呼声不见,双掌轻飘飘拍来,仿佛浑不着力,又如情人地抚摸。 令狐冲功力一直凝聚,并未受他地大喝所影响,神情却是一肃,沉有想到此人的功力如此深厚。 他浑身紧绷,双眼凝神,紧盯着孙忠信地右掌,剑尖微微颤动,不住的变化方向。 孙忠信的右掌看似轻飘飘的不使力,动作也悠缓得很,却飘忽难测,仿佛不住的变幻着方位。轻飘飘一掌终于拍下,令狐冲剑光疾闪,刺向他掌心,其快无比,神气完足。 孙忠信手腕一提,手掌缩起,握成拳头,迎向剑尖,欲以拳敌剑,敲中剑脊。 令狐冲右臂一扭,长剑翻转,以剑刃迎上去。 孙忠信不得不缩拳退后,他地外家功夫虽然强横,却非刀枪不入,那般寒光闪闪地剑刃,他不敢相轻其锋利与否。 两人掌来剑去,一时之间,打得难分难解,转眼之间,十余招过去,岳灵珊他们聚精会神,大气不出,看得如痴如醉。 便是林平之,也不由精神大振,深觉华山剑法并非一无是处,难使得这般精妙,大师兄果然不凡,若是由自己施展华山剑法,怕是敌不过这个大汉两招。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哂笑:“孙兄,竟收拾不来一个华山派地小辈,若是岳不群来了,你岂不是束手称服?!” “姓杨地,莫说风凉话,有胆子的,过来称量一下这个小子!”孙忠信大喝,手上的掌法仍旧飘忽无力。 令狐冲却不敢让他击中,此人内力深厚,越胜自己,若是击中,比拼内力,仅有败途。 “嘿嘿,华山派的令狐冲据说天资绝顶,乃青年高手中的佼佼杰,如今一见,果然不凡,我老杨倒想请教一二。”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,却是一个青年男子站了起来。 此人看起来甚是年轻,与令狐冲年纪相若,他剑眉朗目,气质俊朗,右腮有一道小小的疤痕,却不损其俊郎。 他嘴角一直挂着一丝淡淡笑意,似是讽刺,又似是毫不在乎,透着一股玩世不恭地意味。 “怎么,你想以车轮战么?!”陆大有喝道,怒瞪着这个青年男子,右手按上剑柄。 那一边,令狐冲唰唰几剑,寒光闪过,孙忠信“啊”的叫了一声,随即省悟,赶忙紧闭上嘴,抱着手掌退后。 独孤九剑,遇强愈强,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并未完全练成,初经战阵,尚不熟练,又经仪琳一役,大是受挫,少了几分独孤九剑,只攻不守地锐气,故一直迟迟未能战胜。 经过数十招的磨砺,他信心越来越强,更加挥洒自如,对于独孤九剑的精髓越领悟,故短短几招,已是云泥之别,一剑刺中孙忠信的手掌。 孙忠信看了看手掌,只是皮肉之伤,剑尖只刺破了一小层,点了**道,血便渐渐止住。 他放下手,双手一抱拳,沉声道:“果然不愧是名家高弟,孙某佩服!……不过,若是仅凭这一手剑法,想要坐萧先生的位子,却也不能!” 令狐冲出剑奇快,尚不能收放自如,只是此人乃是维护萧先生地威严,自己又不能狠下辣手,勉强收这一剑,却也颇感吃力。 “那究竟如何才能坐得下?!”岳灵珊娇俏喝道。 “除非,你能敌得过萧先生!”孙忠信哼了一声,转身大踏步回到了座位上,不再理会他们。 “来来,令狐少侠,你地剑法不错,咱俩比划两下。”姓杨的青年男子晃晃悠悠走了过来,朝令狐冲招了招手。 令狐冲苦笑,摇了摇头:“不必再动手了,……在下地武功确实不如萧先生,看来,真的不能坐在这里了。” 姓杨的青年男子忙道:“嗨,即使不能坐在萧先生那儿,若你打败了我,我可以让座啊!” “大师兄,好主意!”岳灵珊拍手娇笑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83章 挑衅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30 本章字数:9166 令狐冲看了看周围,见众人俱是目光不善,暗叹一声,自责太过轻率,如今算是骑到了虎背上了。 若是不能打败此人,便灰溜溜的下楼,那华山派的脸面就全被自己丢光了,无颜面对。 想到此,他别无选择,只好点点头,笑道:“既如此,那便领教杨兄的高招!” “好,好在下青林杨贵和,请赐教!”青年男子一抱拳,哈哈一声,朗声大笑,缓缓走到令狐冲身前。 “华山令狐冲,请----!”令狐冲拔剑出鞘,动作舒缓,摆出一招仙人指路,沉声喝道。 剑甫出鞘,他懒散的气势顿时敛起,毫无外溢,精气神凝结为一,身于剑合。 杨贵和瞥他一眼,手搭剑柄,拔剑出鞘,动作缓慢,仿佛拔的是一柄沉重无比的玄铁重剑,其重无比,全部的精气神皆用在拔剑之上。 众人一眼看出,这是一种独特的拔剑之术,青林杨家,令狐冲目光一闪,心中凛然,蓦然想到了些什么。 青林杨家……,他好像听师父说过。 当今武林,少林武当,执掌牛耳,但并非前朝一般独大,正道有五岳剑派崛起,五派合在一起,隐隐可与少林武当相抗。 但当今武林最尊,并非武当少林,亦非五岳剑派,而是日月神教,即是人们口中所称的魔教。 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,有日出东方,唯我不败之称,乃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,正道之人,谈之色变,已成口中的禁忌。 好在东方不败一直蜗居于青木崖上。从不出崖,故还有正道的喘息之机。但正道各大派却也不敢攻上青木崖,擅自向魔教总坛挑衅,投鼠忌器尔,故魔教与正道诸派。能够并存。 但除了这些大派,还有一些林立的中等帮派,如青城派,雁荡派等。还有一些,则是再次一等,如长沙帮,巨鲸帮等等,他们虽然不大,却也不容小觑。 在这里帮派之上,武林还有一些世家,实力尤在这些帮派之上。 青林杨家,便是江南地一个武林世家,颇有名望。以青萍剑法闻名于世,剑法非凡。 青林杨家所出的弟子,皆是文武全才。且外形丰神俊朗,翩翩如浊世佳公子,倾倒女人无数。 如此人才,所娶女子,自然是才貌双全。其后代也自然优秀。自古以来,便有一定规律。富不过三代。 但杨家所出弟子,一代堪比一代,如此之下,故能成为一个武林世家,长久不衰。 令狐冲心思电转之时,杨贵和地长剑终于出鞘,他提剑而立,气度沉凝,却又带着几分飘逸,给人极矛盾之感。 这便是青林杨家独特的拔剑术,杨贵和火候不到,若是由其父施展,拔剑却是极快。 拔剑之时,全身精气神凝结归元,与剑合一,达到身剑合一之境,殊是奇妙。 拔剑之术的火候,便是出剑的快慢,杨贵和火候尚浅,但一旦拔剑而出,则全身精气神凝结为一,立刻达到最巅峰状态。 “令狐少侠产,请赐教!”杨贵和沉声喝道,手向前一送,剑尖刺出,轻盈如羽。 这轻轻地一送,似是漫不经心,却奇快无比,转眼已在眼前,令狐冲吸气竖剑,“铮”的一响,挡住疾刺。 围观的众人哄然叫好,青林杨家,果然不凡,杨贵和翩翩气度,待人和气,丝毫没有架子,这些日子一直来谪仙楼,人缘颇佳。 而华山派势大,人们的骨子里同情弱,加之杨贵和与他们相熟,自然更是向着他。 剑尖刺于令狐冲剑脊上,杨贵和身子沉凝不动,手腕一翻,退后地剑尖复刺向前,其快无比,更甚于前,宛如随波逐流的青萍碰到河中的石头,一荡之下,加速流下。 他出剑的姿势颇怪,身子沉凝,剑势轻盈,宛如拈着一只羽毛,唰唰的前刺,手中剑如无物,看上去轻巧而潇洒,实在赏心悦目人们轰然叫好声中,令狐冲身形不动,长剑轻轻一挪,挡在胸前,“铮”的一响,剑尖再次刺中剑脊。 “令狐兄果然好剑法!”杨贵和退后一步,轻轻一笑,身子不动,复又刺出长剑。 此剑比前一剑更快,只有一道寒光在人们眼前闪现,再凝神注意时,却已听到“铮”的一响,再次刺中剑脊。 杨贵和身形一动,飘然向前,剑法倏的一变,呵呵笑道:“令狐兄小心,瞧瞧在下的青萍剑法!” 笑声之中,他身形灵动,却又显得沉凝,极为古怪,剑法却是越的轻灵,悠悠缓缓,不复先前地迅疾。 漫天剑光闪起,煞是好看,仿佛天女散花,又似花丛里的满天星,点点缀缀,防不胜防。 令狐冲剑尖一闪,提腕剑刺,“当”的一响,漫天剑光散去,两剑交击,杨贵和退后一步,脸上地笑容变成了惊愕。 “大师兄,好厉害!”岳灵珊在一旁高声叫道,这一叫,她含功力而,将众人的声音压住,格外清亮。 见众人俱是向着杨贵和,她心中极是不忿,故意叫得大声,却也是极为开心,对于众人惊诧的目光视而不见。 见她是一位秀丽动人的小女子,众人心中怒气稍平,不与她一般见识,纷纷转头望向场中雅的笑意,屈指轻轻一指剑,道:“我这一手花落满天,甚少被人这般破去,佩服!” “杨兄,请----!”令狐冲对他地剑法亦是颇为佩服。比之享誉盛名地青城四秀,杨贵和可是强得多了。 “请----!”杨贵和客气道。长剑一领,身形倏动,奇快无伦,绕着令狐冲疾走。并不急着出剑,想要寻隙一击,一击毕功。 令狐冲微微一笑,也不出剑。反而放松下来,松松垮垮的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唯有剑尖微微颤动,似是在变幻着轻微地方向。 杨贵和身形越来越快,转眼之间,仿佛化为一道青色的匹练,将令狐冲围在其中。 令狐冲则宛如盘蛇,长剑微微颤动,犹如蛇之吐信。隐隐透出凌厉之气,令人不敢小觑。 二人一动一静,将周围众人看得紧张不已。不敢喘口大气,生怕错过了紧要地一瞬间。 在场众人皆是武林高手,深知二人此时正在蓄势,宛如山洪被拦,一旦破堤。必是一溃而下。胜负瞬间可决。 “着!”杨贵和清喝一声,身形陡然一变。化为一道青烟儿,直射向令狐冲。 令狐冲身形蓦的一动,电光一闪,斜斜指上半空,与杨贵和地剑招风马牛不相及,似乎束手待毙。 杨贵和却是大吃一惊,身形一滞,现出真身,勉强一扭,自令狐冲身边擦过,身形无法止住,向前冲去,后背露于令狐冲。 令狐冲长剑随意一送,轻轻一点杨贵和后背,剑尖却一触即收,没有刺出去。 杨贵和身形止住,转过身来,白玉似的脸上涌出两团红晕,显然气血不均。 他摇了摇头,慨叹一声,似是惆怅,随即,向令狐冲露出一抹微笑,俊朗明快:“多谢令狐少侠手下留情!杨某……甘拜下风!” “杨兄承让了。”令狐冲抱了抱拳,归剑于鞘,神情平和,毫无喜悦之意。 “败了便是败了,在下让出座位,令狐兄弟请吧。”杨贵和一挥手,旁边一张桌子的几人站了起来,朝杨贵和一礼,退了开来。 这几人俱是眼光锐利,太阳**高鼓,观其修为,怕是比杨贵和更胜一筹,却神态恭敬,显然是他的下人。 这张桌子离萧月生地桌子颇近,仅有一桌相隔,且位置极佳能够看到窗外的景色。 “杨兄太客气了,若不嫌弃,咱们一同入座,如何?”令狐冲抱拳笑道。 “这如何敢当?”杨贵和摇头。“莫非是在下身份低微,杨兄不屑与我同席?”令狐冲颇是不悦的哼道。 “呵呵,既如此,那在下却之不恭了。”杨贵和抱拳笑道,长剑缓缓归鞘。 他乃大家子弟,自幼被精心培养,气度不凡,虽被令狐冲所败,却并不放在心上,本就是没有天下第一的自负,青林杨家子弟一直抱着会尽天下高手,提升青萍剑法之心,对于胜负并不太看重。 杨贵和坐下,其余几个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后,脸色沉肃,宛如没有感情之人。 杨贵和冲几人摆了摆手,笑道:“几位叔叔不必在这儿站着,去下面找地方坐下罢。” 几人看了一眼令狐冲,双目俱是精芒一闪,沉肃地点点头,向杨贵和抱拳一礼,恭身退下。 令狐冲看着几人缓缓下楼,脚下步履沉凝,显出一身不凡的修为,心中隐隐升出几分忧虑。 即使是小小的一个青林世家,却已有这般多的高手,而身负盛名的华山派,却仅有师父与师娘能挑起大梁,几位师兄弟,俱是不成气候,实在难挡风雨。 见到他脸上的愁容,杨贵和不由笑道:“怎么,令狐冲兄弟有什么难解之事?” 令狐冲摇了摇头,笑了笑,没有说话,冲岳灵珊他们一摆手,指了指身边的椅子。几人走过来,坐下来,岳灵珊打量了一眼杨贵和,又扫了一眼林平之,心下暗笑,这个姓杨的,差不多比得上小林子了。 “还未请教几位高姓大名?”杨贵和以目光示意,对令狐冲道。 令狐冲笑着将众人介绍,杨贵和抱拳行礼,神态亲切随和,不卑不亢。丝毫不因身份而起心思。 他嘴上却道:“各位俱是华山弟子,名门大派。前途无量,杨某实在羡慕得紧!” “杨兄过谦了,师父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。杨兄的剑法,可比我这些师弟师姐们强得多。”令狐冲摆摆手,瞥了众师弟们一眼。 林平之他们虽然心中不忿,却也知晓。论及剑法,确实远不如杨贵和,在大师兄的剑下,他们多是走不过两招。 杨贵和哈哈一笑,摇头道:“我青林杨家地剑法,展有限,虽然在下凭着苦练,下笨功夫,略胜一筹,但却没有什么后劲儿与潜力。惭愧惭愧。” 消去众人的敌意,他不等令狐冲说话,便说道:“改日。咱们找个机会,再好好切磋一番,令狐兄的剑法精妙绝伦,在下实在钦佩得紧!” “在下求之不得。”令狐冲笑着点头。 他独孤九剑号称破尽天下剑法,但如今自己见识浅薄。远达不到此境界。提升之途,便是多会一会各派剑法。 杨贵和将小二唤来。又重新点了几个菜,看着他嘴巴张合,一串串菜名咬出,让令狐冲他们自愧弗如。 很快,流水般上了十余个菜,可见谪仙楼地规模之大,色香味俱全,闻着香气,看着模样,岳灵珊他们便口水直流,垂涎欲滴。 林平之倒未失态,正襟危坐,神情沉静,他是富家子弟,虽然林震南不讲究吃穿,但颇是宠爱林平之,他也曾是纨绔子弟,华服美食,自是经历不少,远非岳灵珊他们可比。 “令狐兄弟与萧先生有交情?”杨贵和对这些美食似是不见,双手执银壶,将令狐冲的杯子斟满,笑眯眯地问道。 “嗯,有几分交情。”令狐冲点点头,接过酒杯,一饮而尽,脸上露出酣畅之色。 “不过,论及与萧先生最熟的,”他缓缓放下酒杯,笑着指了指林平之:“莫过于我这位林师弟了!” “原来林少侠与萧先生极熟?”杨贵和俊目一亮,望向林平之,笑容更亲切了几分。 林平之颇有几分不自在,他放下银箸,点点头。 “不知可否将在下介绍与萧先生相识?”杨贵和殷切的问道,目光真诚。 林平之略一迟疑,打量着杨贵和,微微沉吟。 他对于这个杨贵和并不了解,不知底细,自是不能贸然答应,万一此人欲不利于萧镖头,自己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了。 再,这个杨贵和剑法尚且比不过大师兄。他并不认为,杨贵和有资格与萧镖头相识, “你干嘛非要与萧先生相识呢?”岳灵珊娇声问道,神情好奇。 杨贵和亲切一笑:“有劳岳女侠垂问,……在下极为钦佩萧先生,惊鸿一剑,威名无俩,……在下性好剑法,想要亲眼见识一二。” “原来是这般……”令狐冲笑了笑,摇头道:“你想见识萧先生地剑法,却是不易,他如今很少出手,多是由其弟子代劳。” “弟子?!”杨贵和双眼再次一亮,忙道:“是不是那位江南云江姑娘?” 令狐冲点头,笑道:“别看江姑娘年纪轻轻,娇娇弱弱,像是弱不禁风般,武功却是高明得很,在下自叹弗如。” 杨贵和朗目睁得更大,令狐冲地剑法,他刚刚领教,以精妙绝伦形容之,绝不为过,没想到,竟还有人在他之上,且是一个娇弱的女子。 江南云如今在谪仙楼亦是名声鼎鼎,非是其他,却是她地美貌,可谓是一笑百媚,群芳失色,倾国倾城。 他来得晚了些,没有亲眼见到江南云的芳容,心中一直痒得难耐,今日从令狐冲嘴中说出此人,自是精神大振。 “江姑娘有这般武功?!”杨贵和恢复了神情,呵呵笑了笑:“我却是不信,令狐兄弟地剑法卓绝,青年一代,难有敌手!” “在下与江姑娘亲自切磋过。”令狐冲苦笑着摇了摇头。 “那可否将在下介绍于江姑娘相识?”杨贵和忙道,双手再次替令狐冲斟酒,其是殷勤。 岳灵珊闻听,暗自娇哼一声,颇是不屑。 令狐冲摇头,叹道:“杨兄可是找错人了,在下与江姑娘仅是点头之交,实在算不上熟悉,……况且,江姑娘如今事忙,整天见不到她的影子,实在抱歉得很,无能为力。” “既然如此,在下也不勉强,算了算了,咱们喝酒……”杨贵和仰天打了个哈哈,脸上神情自若,并无不愉之色。 对于这种碰壁之情形,他已非次经历,不以为异,也不生气。 见他这般挥洒自如,毫不介怀,令狐冲倒有些过意不去,想了想,举杯一饮而尽。 将酒杯放下,令狐冲探身至杨贵和身边,凑到他耳边,将声音放得极低,仅有两人听得到:“萧先生虽然武功高明,性子却平易得很,若是杨兄亲自登门,反而更易结识。” 杨贵和一怔,随即大喜,直接登门拜访,前去结识,他并非没有想过,只是想了想前人的教训,便否决了此念,想要找一个朋友介绍,更加稳妥。 令狐冲这般指点,他的心顿时活跃起来,喜形于色,抱拳郑重致谢。 令狐冲摆摆手,洒然笑道:“成与不成,在下可心中没谱,只是做为杨兄的参考罢了。” “无论如何,多谢令狐兄弟了!”杨贵和嘴角抑不住的笑意。杯女儿红,秀丽的脸庞泛上红晕,明艳动人。 令狐冲更是喝得半醺,女儿红入口醇厚,质感绵软,似乎酒性不烈,但若是一见到了风,顿时酒意上涌,头晕眼花,甚少人能够受得住。 上一次,因为萧月生的出现,直接斩杀了田伯光,令狐冲没能尽兴畅饮女儿红,此时,自然不会客气。 杨贵和的劝酒功力极强,便是林平之也喝了两杯女儿红,冠玉般的脸庞似是抹了一层胭脂。 他原本酒量甚浅,后来因为萧月生甚喜喝酒,酒量极大,他逼着自己练酒量,只是自从家中变故,他无心喝酒,如今乍一沾酒,便有了几分感觉。 众人正喝得酣畅,楼上忽然传来橐橐地脚步声,上楼极快,转眼之间,已经走了上来。 令狐冲虽然酒意微醺,心仍清醒,转头望去,不由嘴角一抿,上来的四人,却是青城派的弟子,鼎鼎大名地青城四秀。 令狐冲与青城派可谓是冤家了,他曾不忿青城四秀的大名,捉弄了一番,一脚将二人自酒楼上踢下,却被余沧海写信给师父,告了一状,岳不群狠狠责罚了一通,打了令狐冲的板子,让他数天下不来床。 如今,再次相遇,令狐冲有酒状胆,感觉即使受师父责罚,也没甚关系,总是要教训一番这青城四兽的。 “林师弟,你可曾听过青城四兽的大名?”令狐冲嘴角翘起,转头望向林平之,大声问道 网友上传章节 第84章 惊鸿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31 本章字数:15027 林平之此时紧握剑柄,脸庞的肌肉微颤,牙齿紧咬,身子轻轻颤动,似是在强抑激动。 闻听大师兄之言,林平之点头,大声回答:“狗熊野猪,青城四兽,我闻名已久了!” “不错不错,狗熊野猪,青城四兽,可是响亮得很!”令狐冲点头,拍掌大笑,斜睨着登上楼来,正顾目四盼的青城派四人,挑衅之意,昭然若揭。 杨贵和面露疑惑,转头望向青城派的四人,看到了他们的服饰,白巾围头,自是川人,再听到青城两个字,顿时反应过来,心下大惊。 “令狐冲!”其中一人冷哼,大踏步向令狐冲他们走来,神情不善,正是青城四秀之的侯人英。 他曾被令狐冲使了一招巧劲,一脚踢下了酒楼,深以为耻,自此以后,刻苦修炼,自觉修为大是长进,见到令狐冲又开口讽刺,他顿时红了眼,恨不得一剑直刺过来。 “师兄,瞧,这个福威镖局的小子!”旁边的于人豪看到了林平之,赶紧拉了大师兄一把,呶了呶嘴。 侯人英转头,也瞧到了林平之,顿时神情一怔,原本的悍勇之气消散了不少,露出几分迟疑之色。 他曾得师父余沧海吩咐,见了福威镖局的人,不得再行挑衅,能不惹,便不要招惹。 虽没有说原因,他们却也猜得,师父是顾忌那个惊鸿一剑萧一寒,否则,一个小小的福威镖局,倾灭易如反掌。 上一次,由于来不及收回命令。福威镖局的几个分局被青城派挑了,余沧海便有些担心。那个萧一寒会找上门来。 好在,白白担心了一场,青城派中凡是亲眼见识过萧月生剑法之人,皆是心惊胆颤,心中忧虑。 在衡山城中,也与萧月生见过一次,萧月生并未难,他们虽然不动声色,心下却是暗自庆幸。自然不想再招惹上这尊煞神。 萧月生后来声名雀起,惊鸿一剑的威名天下知,况且其行事狠辣,毫无顾忌。若是闯上青城派,将众人的武功废了,那观风松必会土崩瓦解,不复存在。 余沧海心中忌惮,故虽觉察出辟邪剑谱并非真的,仍不敢再上门质问,便来到洛阳,想看看这一本剑谱究竟是不是真的。 他们倾全派之力而来,青城四秀自然也跟在身边,他们今日特意打听了一下。萧月生没有出现,方才敢上谪仙楼。 不成想,冤家路窄。他们几个没有遇到萧月生,却遇到了华山派地令狐冲。 侯人英素来悍勇,虽然吃过令狐冲一次亏,却并不胆怯,反而想要一雪前耻。 只是。林平之的存在。却令他深为忌惮,生怕惹出萧月生来。那可就罪过大了。 见他停住了脚步,萧月生颇感奇怪,这个侯人英可是个急脾气,早应该冲上来了,他在迟疑什么? “大师兄!”岳灵珊小手在桌下轻轻拉一下令狐冲地衣襟。 她深怕大师兄再与侯人英打起来,即使胜了,最终倒霉的仍是大师兄,回去之后免不了被爹爹责罚,爹爹责罚起来,毫不容情。 那板子落下去,砰砰的响,打在大师兄**上,却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般,难受得紧。 令狐冲笑了笑,盯着侯人英四人,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,没有继续开口挑衅。 因为被师父责罚,他一直心中不忿,但既然侯人英这般忍了下来,同是名门正派,倒不宜闹得太僵,令师父难做。 他低下头,端起银杯,放在嘴边,轻抿一口,心头舒畅,这般讽刺一番,虽仅逞口舌之利,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,舒服不少。 “师兄,我想领教一下青城派的高招!”他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略带颤抖的声音。 抬头一看,却是小师弟林平之,他正按着剑柄,冠玉般的脸庞涌着潮红,双目炯炯,似有火焰在熊熊燃烧。 “林师弟,你……?”令狐冲皱了皱眉头,定定的望着他。 林平之拜入华山派,并没有多久,仅是练熟了一套华山派的入门剑法而已,实在难称高手。 他对青城四秀虽然讽刺挖苦,冠以青城四兽之称,但却不可否认,青城派地这四个家伙,剑法确实不俗,林师弟出手,有败无胜。 “小林子!”岳灵珊娇叱一声,明眸狠狠瞪着他,想要阻拦他。 “林师弟,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。”陆大有也忙道,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。 他与林平之曾因小师妹之事打过架,是替大师兄鸣不平,后来才觉,仅是自己误会了而已,小师妹跟他并无私情,故对于林平之颇有几分歉疚,平日里对他甚是关照。 “大师兄,我想领教一下。”林平之咬了咬牙,直直的望着令狐冲,一字一字的迸出 “林师弟,可能敌得过他们?”令狐冲和颜悦色地问。 对于这个小师弟,他也渐有了解,虽看似随和,却是个极为固执之人,很难说得通。 “并无把握,”林平之缓缓摇头,转头看了一眼侯人英四人,他们已经找了个座位,恰好有一桌人吃完,让出地方。 他眼中闪着火焰,死死的盯着他们,瞪了一会儿,转回身,道:“大师兄,无论如何,我都要报仇!”林师弟,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!”令狐冲低声叱了一声,剑眉竖起,沉下脸,哼道:“你如今剑法未成,贸然动手,仅是自寻死路,谈何报仇?!” 林平之默然不语。显然并不死心,紧咬着牙。“吱吱”作响,似欲将牙咬碎,血丝在眼中涌眼,颇是吓人。 看他如此,显然是非要出手不可,令狐冲右手动了动,有些痒,想要直接将他制住,免得冲动之下。真的扑上去与青城派的人动手,自寻死路。 “大师兄,林师弟出手也无妨,谅他们不敢杀人!”二师兄劳德诺忽然开口。低声在令狐冲耳边说道。 令狐冲转头瞧了劳德诺一眼,摇了摇头,满脸不以为然,扫了侯人英四人,这几个家伙,实在不靠谱,万一真的逼急了,动手杀人,悔之晚矣。 劳德诺见令狐冲的神色,知道没有说动他。想了想,低声道:“大师兄,据说青城派得到了辟邪剑谱。不知是真是假,不如,由我去试试他们?” 令狐冲摆手:“二师弟,不可冒险,还是我来罢。” 说罢。长身而起。端杯一饮而尽,哈哈笑道:“狗熊野猪。青城四兽,却是抬举了诸位,应称青城四龟才是!” “令狐冲,欺人太甚!” 侯人英忍无可忍,本就是火爆的脾气,顿时推椅而起,大喝一声,身形晃动,疾冲向令狐冲。 人在半途,长剑出鞘,极是利落,剑光闪过,侯人英伸剑直刺令狐冲胸口,下手毫不容情。 令狐冲大笑一声,放下银杯,便要拔剑,身旁却冲出一条身影,却是林平之挡在了他前面,沉声说道:“杀鸡焉用牛刀!……大师兄,我来!” 说罢,不等令狐冲反对,迅疾上了两步,挡在他身前,拔剑出鞘,已然出手。 众人只觉剑光一闪,眼前陡亮,侯人英身形蓦的倒退,随后是“铮”地一响,金铁交鸣。 侯人英冲得快,退得更快,在后退之中,挥剑抵住了电光火石般的一剑,足见剑法不凡。 林平之稳稳站立,一动不动,双眼怒瞪,狠狠盯着侯人英,脸上带着冷冷笑意。 脸上冰冷,他心下却是极为激动,萧镖头所授剑法,果然不凡,仅是一招,便能将侯人英逼退。 侯人英可是青城四秀之,青城派二代弟子中地第一人。 令狐冲身子欲动又止,放下心来,大舒了口气,随即是恼怒,林师弟也太过冲动了,刚才那一剑若是挡不住,后果堪忧。 只是,刚才的那一剑,他却隐隐泛起熟悉之感,皱眉想了想,随即恍然,竟有几分萧先生剑法的影子! 想到此,他放下心来,这才想起,林师弟与萧先生相熟,好像还得传了几招剑法,想必这便是了。 林师弟地剑法虽练得不到家,但施展起来,却已是威力不凡,有了几分影子。 “好剑法!”侯人英大喝一声,吐气开声,挺剑再刺,颇不服气,以为是猝不及防罢了。 林平之持剑而立,冠玉般的脸庞紧绷,脸色沉肃,目光沉凝,透出一股淡淡的威严。 林平之平常举止稳重沉肃,尽力维持端庄与威严,与原本的福威镖局的少爷有云泥之别,毫无一丝原本地佻脱与浮荡之气,却是将萧月生地一举一动学了几成。 侯人英长剑刺来,速度奇快,林平之宛如未见,持剑而立,一动不动,宛如雕塑,直至剑尖离胸口五六寸,手臂倏然一动,长剑蓦的挥出,闪出一道电光,将众人眼睛映亮。 “铮----!”金铁交鸣声再次响起,飘荡在楼内,颇是悦耳,显然两柄剑皆非凡品。 林平之身形不动,收剑凝立,侯人英却再次后退,只觉手臂微微麻,剑上蕴着一股力道,迫使自己后退,以卸去这古怪地力道。 侯人英低头看了看长剑,并无异样,吁了口气,这柄剑乃是师父亲赐,是师父年轻时的佩剑,颇是锋利,是难得地宝剑,若是损失,愧对恩师。 他抬头望向林平之,仔细打量了几眼,除了气质更加沉凝,并无其余变化,很难想象,在这么短的时间,他的剑法竟已是突飞猛进。 林平之心中更是笃定。青城四秀之,也不过如此! 他当初在福州城外的酒店中。曾败过青城派的弟子,心中颇有几分自信,再有怒气涌动,故才毫不犹豫的出手。 “看剑!”侯人英心中怒气如潮,仰天厉啸一声,再次出剑。 自己堂堂青年一代的高手,竟被这么一个默默无闻地小子击退,青城派的颜面何存?! 他身形更快,剑如闪电。直刺林平之胸口,“嗤嗤”作响,宛如布帛撕裂之声。 林平之沉凝不动,直至剑尖距胸口五六寸。方才挥剑而出,剑光如雪,在空中划出一道雪白地匹练。 侯人英身体一扭,长剑陡然旋动,方位稍一变化,想要避过林平之地长剑。 “铮----!”金铁交鸣之声再次响起。 林平之使的却是第二剑,虽然侯人英猝然变招,林平之也随之变化,奇快无比,正好刺中侯人英长剑剑脊。 侯人英如被电噬。只能再次退后,脸上一幅见了鬼的神情,这般精妙地一招。也被拦住了! “小林子,好样的!”岳灵珊拍手欢叫,声音娇脆悦耳。 华山派的众人也哄然叫好,周围众人皆跟着起哄,一时之间。林平之精神焕。神采飞扬,尝到了一个高手的感觉。 侯人英的脸色铁青。觉对这个小子无可奈何,他地剑后先制,自己招式凌厉微妙,在他面前,却无计可施。 “大师兄……”于人豪面露疑问之色,显然不信,大师兄也敌不过林家地这个少爷。 侯人英一摆手,脸色阴沉,目光决然,缓缓抬起剑来,由腰腹慢慢抬到头顶,然后慢慢竖立在胸前,剑尖与眉尖齐平。 剑势一定,他整个人顿时气质一变,宛如沉入水中,再无一丝锐利之气,众人生出一股感觉,仿佛那柄竖立的长剑越来越亮。 “大师兄!”于人豪失声惊叫,便要出手阻拦,却被身旁地洪人雄按住,打了个眼色。 于人豪忙道:“二师兄,快拦住大师兄!” 洪人雄摇摇头,低声道:“大师兄要夺回咱们青城派地颜面,不必大惊小怪。” “可是,大师兄他使的是……”于人豪急道。 “无妨无妨,林小子拼不过大师兄的!”洪人雄不以为然,摇摇头,拍拍他的肩膀,顺手安慰他一下。于人豪叹息一声,只能闭上嘴,心中暗自担忧,生怕大师兄有个三长两短,手已按上剑柄,准备随时抢出。 “嘻嘻,他在搞什么怪招呀?”岳灵珊见侯人英神色郑重,只在那里摆姿势,迟迟不出剑,娇笑一声。 令狐冲脸上的嘻笑缓缓散去,神情慢慢郑重起来,低喝一声:“林师弟,小心了!” 林平之当其冲,也隐隐升出一股危险之感,只觉浑身汗毛竖起,微泛寒意,暗自吃惊。 只是此时已经骑虎难下,况且,对于萧月生的剑法,他也深具信心,便凝心澄志,三招剑法在脑海中缓缓流淌,眼神越的坚定。 “着!”侯人英轻喝一声,身与剑合,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虹,众人只觉眼前亮光一闪,似有眩目之感。 林平之心下一惊,对方出剑太快,想要出剑时,剑尖已经到了身前两三寸,已是不及阻拦。 看着侯人英的狞笑,勾起了当日福威镖局的回忆,林平之心下一狠,愤怒与仇恨涌上心对,“嗤”的一声厉啸,电光一闪,长剑挥出,疾刺侯人英胸口。 仇恨能够激人地潜力,林平之刺激之下,功力超常,长剑挥出更快,与电光无异。 侯人英想要变招,已是不及,况且,他性子爆烈,本就是抱着玉石俱焚之念,剑招不变,直刺林平之心口,想要一命换一命。 “住手!”令狐冲大惊失色,手一搭剑柄,长剑飞出,当作暗器,飞了出去,想要阻住侯人英的剑。 长剑飞出,他身形紧跟而出。心知已经不及,暗器非自己之长。仅是逼不得已,下意识的灵机一动罢了。 只是他地剑确实太慢,飞在半空中,侯人英的剑尖已经刺中了林平之,而林平之的剑后先至,也已刺中了侯人英的左胸。 “小林子!”“大师兄!” 两边同时响起惊叫,人们措手不及,本以为还要拼几招,却不想两人竟都是这幅不怕死地脾气。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皆要丧命。 “嗤----!”一声尖厉地啸声蓦地响起,两颗小石子同时飞出,同时射向二人。 随即是“叮”的一声,林平之与侯人英地长剑脱手。 “砰”的落到地板上。一同落地,仅出一声。 林平之与侯人英二人齐齐一怔,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,目瞪口呆,只觉右手传来一股热流,顿时浑身酸麻,无法动弹。 令狐冲止住身形,抢到了林平之身边,一把拉住他,打量了一眼他胸口。只是刺破了衣衫,并未及肉,顿时大舒了口气。脸色却是一沉,狠狠瞪了林平之一眼,转身抱拳,郑重道:“多谢江姑娘!” 众人俱已觉,此时楼上蓦然出现了一位女子。仿佛凭空出现。谁也不知何时走上楼来。 此女一身月白罗衫,剪裁合度。将修长的身形尽显,一尘不染,宛如姑射仙子,不食人间烟火。 偏偏玉峰高耸,腰肢纤细,凹凸有致,曲线诱人之极。 她脸庞莹白如玉,散着温润的光泽,黛眉之间,蕴着万种风情,却带着几分冷漠,这般矛盾之感,集在她身,更加令人迷醉。 仅是眼波一掠,顾盼生姿,众人俱觉色魂授与,沉醉其中,难以自拔,恨不得拜倒在她脚下。 她正是萧月生的开山弟子江南云。 岳灵珊暗哼一声,却又要感激她救了小林子,故秀脸并未露出敌意,只是面无表情罢了,但转头看到了众师兄们色迷迷的丑态,顿生恼怒,怨他们定力不坚。 “两位切磋武功,何必非要生死相见,岂不让人看了笑话?!”江南云檀口微张,淡淡说道。 她莲足轻迈,娉娉婷婷,宛如河边垂柳,随风轻摇,说不出地婀娜动人。 来至林平之身前,明眸扫了一眼他,眼波如秋水,淡淡说道:“林少镖头,若是家师在此,免不了要教训你一通的。”平之面色微红,也受不住江南云的容光,低下头去。 他心中暗自思忖,若是萧镖头在此,确实不会轻饶了自己,定要罚自己挥剑千次,一日不准吃饭,据说,这样既可省钱,又可让自己这个富家阔少体会到粮食的来之不易。 江南云又转过身,眼波一掠侯人英与洪人雄,淡淡一笑:“诸位青城派地高弟,胆子确实不小,小女子佩服。” 她上一次在此楼上,奉师父之命,驱过于人豪罗人杰他们一次,仅是说一说,便将他们惊退。 “……多谢姑娘救命之恩。”侯人英抱拳说道,目光躲躲闪闪,不敢与江南云对视,生怕陷入她深潭般的明眸中。 江南云臻微点:“举手之劳,侯少侠不必客气。” 说罢,转过头去,扫了众人一眼,身形一晃,出现在楼梯口,然后飘飘下楼,每一步皆蕴着动人的风情,令众人看得目瞪口呆,反应不及,直至她的身影消失。